船沿着大河一直往下游驶去,见已经驶出战场、赣军不可能再追上来,几个人才放下划桨,一个个瘫软在甲板上大口地喘气、休息。
他们伤的伤,昏迷的昏迷,可谓是损失惨重了。司沉因为消耗了过多的精力而暂时昏死过去,副队长的胳膊被子弹擦伤,愣头青一身伤就不用说了,而戚封伤得最多,也是最淡定的一个。刚打了一场,戚封口渴难耐,弯下腰从河中捧了些水喝,喝饱了再用水洗洗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和脸。洗干净了,他直起身子,偏头看看靠着船杆而坐的边圆,边圆怀里躺着昏迷着的司沉,问:“你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边圆目光呆滞地盯着河的一边那片层层叠叠的山峦缓缓地往后移动,摇了摇头。她是累得说不出话了。
戚封好像明白了什么,起身进船舱,一会提了一大袋的干粮出来,从里头拿了一张薄饼递给女孩:“吃点吧。”
一边的副队长听说有吃的,两眼放光,垂涎欲滴。边圆也的确有点饿了,但越过戚封的肩膀见到后面的副队长伸长了脖子,就把这张薄饼给了他,还说:“你们比我辛苦,你们先吃,我还不是很饿,就是有点累,身心俱疲。”
戚封点点头,也拿了张薄饼给愣头青,说:“今天能死里逃生,多亏了各位的鼎力相助。”
副队长狼吞虎咽地啃着薄饼,边吃边说:“没什么没什么!我说啊,今天最不像话的就是姓蓟那个小子,他娘的临阵脱逃!”
戚封说:“这也不能怪他,是他爹娘不让他参与的。蓟兄他其实已经很够意思了,从金州到牛庄村,他都默默无闻,不求回报地帮我们。”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副队长说不下去了,只好赶紧换个话题,“我们能顺利逃出来其实多亏了边小姐。边小姐,你怎么这么厉害,竟然找那个姓芮的清末格格帮忙?”
戚封也想问。
边圆说:“听过一句话没有?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跟她谈利益谈条件,还把玉骨银箫还给了她。”
这时司沉醒了,隐约听到女孩说什么条件,就直起身问:“你答应她什么条件了?千万别被她骗了。”
“阿沉,你醒了,吓死我了!”边圆扑进他的怀里,“我以为你……以为你……”
“我没事。告诉我,你答应她什么条件了?”
边圆说:“我骗她我已经知道了开青铜石匣的钥匙在哪里,答应她帮她去取。她这才肯出手帮忙。”
司沉眉头紧皱:“你怎么轻易许下这种根本不能实现的承诺?万一她和五瓣花组织追杀你怎么办?你岂不是一辈子要东躲西藏了?”
边圆耸耸肩:“没办法,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总有办法的吧。”
与司沉忧心忡忡、前瞻后顾不同的是,戚封的看法截然相反,他朝边圆竖竖大拇指:“能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想到这个脱身之计,真的很聪明很了不起了。夸下海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今后的事今后再说,总有办法解决的,我很认同你这个处事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