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的搬运结束之后,马上要进入到舞台现场的设置。工作内容包括搭建鼓组、确定音箱位置、布线、连接效果器,以及乐器的调音等等。
付晶虽然是主唱,但吉他和贝斯都会弹一些。况且他最开始是做地下乐队出身,根本就没有roadie,每次演出之前几乎全靠本人亲自上阵。
Eri’s的乐器配置比较特殊,旋律组由键盘和吉他构成。站在乐手视角面对观众时,键盘被摆放在舞台左侧,而吉他和贝斯则统统归于右侧。
吉他音箱的搬运和布线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着手调试效果器。吉他效果器的种类繁杂,而每种单块的连接方式又不尽相同,把操作步骤一一记在脑子里是件相当费功夫的事。
付晶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盯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小方块,手里摆弄着电线,一脸若有所思。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在边上跟他搭话:“你在看什么。”
“你说京河用这个东西是不是挺麻烦的。”
“怎么了?”
他戴着黑色的乳胶手套,一只手扒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的食指则跟着电路的走向细细描摹一圈,“他演出的时候,人明明站在舞台的右边,但是效果器的输出口却在左端,接线要从左往上绕一圈才能连到琴上。”
指尖停留在整个块组的右上角,付晶轻轻点了点那块空白,“比如说他要弹solo,想走到舞台前面去,这根线该怎么办?”
“不光是弹solo,走动起来本身就很不方便。”顺着付晶的话附和一句,那个人继续问道:“那你说怎么解决?”
他在手指停下的地方顺势画了个长方形,“在这里加上一个跳线盒,输入输出都能统一控制,把接口一律改到右边。”
“原来如此。”
“我也不是特别懂,听弹吉他的朋友提起过。”语毕,付晶准备站起身来接着干活,结果被近前一张放大的脸给吓得不轻,脚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对方适时地拉了他一把,一双目光温和的眼睛似笑非笑,“低血糖还没好?”
付晶低下头皱着张脸,内心叫苦不迭,“我错了。”
“哪里错了?我倒觉得说得很对。”他讲话的语气越诚恳,付晶就越是如芒在背。明明吉他弹得稀烂,居然好意思在专业人士面前班门弄斧,简直是自不量力。
Eri’s的吉他手京河,光看言谈举止很是谦逊稳重,本人却意外地年轻。此时的他应该才做完造型,刘海梳成三七分,右耳上方贴着头皮编了好几排辫子,头发撩起来的地方露出了一枚童军花的克罗心耳钉,以及棱角分明的下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