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鼓鸣,华灯初上,一树繁花影耀。
每年的农历二月廿九是南明尤为重要的节会,天气晴好,空气温润,就连风里也掺杂着花果香。
沈惊晚有段日子没出门,日日窝在房中,不若就是书房,蔫蔫的,看上去没什么精气神儿。
纵然大夫说要双脚踩踩地,她也只当没听见。
紧闭门窗,屋内没有一丝光,好像永远都在忙,忙的手脚不沾地。
沈延远从外头归家,苏氏拉着他胳膊冲他小声道:“今晚不是花灯节么?你去,拽着你妹妹出门走走,每天不走动,一到饭点光说不饿,长此以往,只怕闷出病来。”
沈延远脱下轻裘递给身边小随,道:“我去瞧瞧她。”
这才走到门边,就听见沈惊晚正读什么,不断的更正,揣摩,修改措辞。
又是一张写满的纸页飘到地上。
沈延远趴在门边瞧了瞧。
果不其然,只见她拧着两条柳叶眉,室内一地纸页,她也满脸墨迹,活脱脱的小花猫。
“瞧瞧我们小晚儿在做什么?”沈延远开玩笑的弯腰,绕过地上纸,走到桌前才弯腰自地上捡起一张,张口便念道:“行舟渡平塘,止于......”
沈延远笑笑,没再继续读下去去,伸手将那纸页放到沈惊晚手边,单手撑着桌,另一只手叉在腰间,颇为潇洒。
“今晚有热闹可看,我们小晚儿同我一道出去走走?”沈延远笑眯眯的看向沈惊晚,语气极尽可能的温和。
沈惊晚头也不抬,哗啦一声,又一张纸页随着她的动作落到地上,半晌慢悠悠的回了句:“不去,忙。”
忙?忙什么?
沈延远很想问问,他实在是不明白情情爱爱,他已经独身将近二十年了,只能看出沈惊晚满腹心事,但是揣不出她那心事到底有多重。
见她还在不断的磨“渡”字,径自取了她手中的毛笔,这才道:“就当你陪我去一趟,才不辜负‘宝马雕车香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