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们学字,并不是要你们如平日里的做活一般,你们不必有任何压力。就如你们需做食,擦拭,换衣那般,都只是增一项会的东西而已。”虞秐升把目光移到那站起来的婢子身上,“识字和那些,并无什么不同。”
“可是……”那婢女嗫嚅了一下,还是叉手道,“喏。”
“你想说什么?”虞秐升捕捉到了她转瞬而逝的情绪。
“信子。”琥珀转身斥了一句。
那婢女扑通一声,立刻跪了下来。
“娘子教你们读书自是一番苦心,你不好好学着,怎得还抱怨起来了。”
琥珀斥得严肃。
“这是做什么?”虞秐升不解,她甚少见到琥珀这般声色俱厉的样子。
“娘子,不必理她们,她们白辜负了娘子的苦心。”琥珀转身道。
“信子,你说。”虞秐升没有应琥珀的话,而是问向跪着的信子,“如实说,我不会怪你。”
“奴……奴没有什么要说的。”信子头贴至砖面,虞秐升便只能看到她乌髻上一点木簪,材质不好,作工也极为粗糙。
“说。”虞秐升将声音提高了些,“你若不说,我怎知晓你如何想的。”
“莫要管琥珀,如实说。”
旁观的婢子们都有些躁动起来,视线皆落至信子身上。
她们很多大概都想说那些话。
“奴……奴不想学字,”信子浑身打颤,头抢地重重一磕,“学字于奴,毫无用处。”
一音落定,四下惊起。
“奴白日里要洒扫廊下、院子……好容易得了时间,却又要过来学字,奴本可以用这些时间再好好休息,蓄了气力来应付第二日的活。现如今,既要记得这些,又要做那些,只觉得愈疲惫不堪。”信子颤着声说完,再用头重重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