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盛典的举办时间已有数十年了!
每年十月底,新湾市从周五夜晚就开始喧闹欢腾。等周六正式来临时,街头巷尾都插上彩虹旗帜,游行车辆装点着缤纷的鲜花和气球,从高楼窗户能望见一连串汇集的小尖顶,那是贩售各种场刊、缎带和彩虹色小岛徽章的市集帐篷。
数以万计举着标语旗帜的人群涌上街道,油彩和香水的味道在阳光下蒸腾,人声鼎沸,激情的旋律喷涌。当游行队伍经过高楼,二楼咖啡厅的客人隔着玻璃窗挥手拍照,补习班的孩子从座位跑出来,稚嫩的脸挤在窗前朝人群欢呼。
江岩不是第一次参加,小时候家庭成员就有带他来凑热闹,虽然多数时候没走出很远距离就情不自禁溜进甜品店,节日限定彩虹乳酪蛋糕!覆盆子、柠檬、抹茶、紫薯泥,真的会有六种颜色哦。
再长大一些偶尔跟朋友来逛,除了彩虹小旗帜真的会被发一叠保险套!于是等到上课,校长就要在朝会上痛斥:“每年同游结束都有人在卫生间装水玩,是想这种东西写进校规吗?”
其实每年游行都从正午开始,江淼看见亲弟弟九点整就爬起来等早餐,简直要笑个不停:“拜托,你去美语集训班都没有这么早……”
父母刚好加班,江淼只好拿出全部的厨力煎了猪排起司蛋,江岩去冰箱拿一盒豆乳优格,看着姊姊把蛋液翻得乱七八糟,情不自禁地担忧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他花很久时间想到底该穿什么,换了两套落肩T恤,江淼点了根烟瞥他一眼,看见那条细项链亮闪闪穿梭在他手指中间,开玩笑般说道:“跟你男朋友贴紧一点,不然我怕你晚上被拉进夜店。”
“又不是第一次参加。”
“那换个提醒,如果不想被YouTuber街头随机采访,最好不要在人群里接吻?”
“……我没有那个胆子!”江岩再熟悉姊姊的调侃此刻也要听不下去,只能僵硬地转移话题,“你今天就打算在家吗?”
江淼其实当过现场志工,曾背着摄影器材,举着「还剩3公里」字样的巨幅牌等在复兴路口。她笑道:“晚点跟同事去看表演。小心我碰见你们。”
“碰见就碰见。”
江岩有些气恼般小声回应,但是再见到乔阅安根本就忘掉那句话了。
缠着铁栅栏的羊角藤正处果期,乔阅安等在墙角石旁边,肩膀上栖息着强烈的阳光,那是赏心悦目的脸,正在注视他的是一双微含着赧意、仿佛永远深信不疑的眼睛。
在河堤草坡头晕目眩地亲吻过后,他们之间还是剩下慌乱的闪烁其词,说了很多,又不敢说得更清楚,结果平日上课竟然有种秘密恋爱的感受。
在茶餐室吃午餐总是突然陷入沉默,视线对上都差点要接吻……最后一节自习课实在忍不住溜进美术教室,整节课50分钟亲得乱七八糟,剩下的时间等滚烫从耳根褪去,一起靠在课桌上望着教室里的鱼缸发呆,看过滤管道喷出氧气泡,金鱼藻在水里飘摇,孔雀鱼在中间灵活地游窜。
在傍晚的通学步道上,骑着脚踏车的其他同学飞驰而过,硬是挤在两个人中间的林思豪都要神情恍惚:怎么回事,难得他竟然感觉有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