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达海并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叔王在府中,不闻朝中大事?”
济尔哈朗眉头一皱,却沉下脸道:“本王乃戴罪之身,如今闭门思过,不问朝政,贝勒若是为国事,还是不要开口了。”
两红旗与多尔滚走的比较近,济尔哈朗不知道满达海是否有什么阴谋,怕是多尔滚的试探,因此十分谨慎。
济尔哈朗反对多尔滚的立场,是不容怀疑的,绝对不会出卖满达海,而眼下难的是,济尔哈朗被多尔滚整怕了,怎么让他相信,满达海现在反对多尔滚。
因此满达海没有顾忌,直言道:“叔王,我此来,正是为了国事!”
见济尔哈朗欲出言阻止,满达海急忙又抢道:“叔王,且听我说完,再让我离府不迟!”
济尔哈朗答应见满达海,就是想知道他想做什么,自然是要听他把事情说完,于是松口道:“坐下说话。”
满达海松了口气,坐了下来,济尔哈朗一挥手,包衣上了茶,然后关门退下。
满达海喝了一口,便开门见山道:“叔王虽赋闲,但想必对朝中之事,还是有所耳闻。”
济尔哈朗喝着茶,却淡淡道:“戴罪之身,每日听曲听书,不敢过问国事,况且国事有摄政王做主足矣,不用本王操心!”
满达海心道济尔哈朗真是狡猾,这话听着既可以理解为他对多尔滚不满,给他释放信号,又可以是对多尔滚的恭维,始终不肯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过满达海心里清楚,济尔哈朗在皇太极时期,就受到重用,顺治登基后,更是两大摄政之一,地位一度与多尔滚相当,他怎么可能真的不问国事,雄心壮志岂会那么容易就被消磨干净。
满达海愤慨道:“叔王不必如此,我今日来,非为个人之事,乃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祖宗的基业。盛京被赵杂毛攻下,太祖、太宗的陵寝,被赵杂毛毁坏的消息,想必叔王也有所耳闻。现今,科尔沁虽然出兵,替我大清军收回了盛京,但是这天下大势逆转,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今,西贼攻成都、朱聿键围武昌、朱以海威胁江宁,赵杂毛盘踞辽东、朝鲜,大清应对起来,已然力不从心,但是摄政王却依旧要坚持他所谓一统天下的策略。为此,摄政王独断专行,排除异己,甚至不惜毒杀亲王。我大清近年来,国势每况愈下,都与摄政王错误抉择有关,然而他却不仅不反省,反而软禁皇上和太后,还有叔亲王您,抓住权力不放,迟早会将大清国带入万丈深渊。”
济尔哈朗手将坐椅扶手捏得嘎吱响,他不得不承认,满达海还真敢说,不过他依旧不表态,“贝勒你想做什么?”
满达海没有隐瞒,多尔滚实力强大,要想对付多尔滚,他必须得到济尔哈朗的支持,“皇上年近十五,果敢聪慧,若能亲政,必能恩泽天下,保祖宗基业!因此,我甘冒风险,还请叔王相助,事若成,则是有大功于社稷啊!”
满达海一脸决然,这件事做成了,能够改变多尔滚的错误抉择,于大清国有益,而且一旦事成,顺治亲政,他便算是大功一件,顺治必定倚重他这位堂兄。
济尔哈朗也想以让福临亲政的名义,来搬到多尔滚,上次豪格案时,他便是这么做的。
搬到多尔滚,让福临亲政,但十多岁的福临哪里真能处理什么国事,到时候还是要依靠他这个帮他亲政的叔王。
这样一来,济尔哈朗就能取代多尔滚,掌握大清国的朝政,但是最终他却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