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瞧到自己徒儿教训张火丁,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张火丁的刀法是李缳娘从罗刹战道参悟出来,传授了给她,倒也暗合张火丁所学的道法。这几个月来,张火丁进步已经算的一日千里,突飞猛进,甚至隐隐已经突破了炼法境,开始进军天人境,刀法进境更是足以让她姐姐张祝融也会大感欣慰。不过进步更大的还是他自己的徒儿李缳娘。
李缳娘如今已经突破了天人境的最后一道关口,白虎七杀刀术和罗刹战道也修炼的极为扎实,若是有一口上好飞刀,就算对上凝煞之辈也能不落下风。
白胜现身出来,一抖袖袍,先把张火丁和李缳娘分开,这才冷哼一声。
李缳娘见到是自家师父来了,立刻躬身施礼,敬畏非常,张火丁虽然对白胜恶感越来越盛,但是也不敢再去触怒这个“大恶人”只能委委屈屈的也行了一个礼,不敢有任何抗辩。
白胜也不理会张火丁,只是对李缳娘说道:“瞧你两门道法都修炼的不错,也是该去凝练煞气了。”
李缳娘登时大喜,连忙拜伏于地说道:“多谢师父!徒儿必定努力修炼,不负师尊厚爱!”
白胜探手在乾坤图中一捉,取出一口铜匣,揭了开来,一口短刀封在铜匣之中,刀身青幽幽的,犹如一道电闪,寒气侵人心肺。想了一想,又复捏了法诀从奈何桥中抢了一口飞刀出来,这口短刀灵性十足,晶莹如玉,在玉匣内不住的跳跃,似乎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品质尤胜铜匣中的那口。白胜把这两口飞刀一起丢给了李缳娘,若不经意的说道:“你修炼白虎七杀刀术和罗刹战道也算是有些火候,便给你两口飞刀暂且用着。你把这两口飞刀分别用两种心法祭炼,不可混杂运用。”
李缳娘激动无比的接过了两口飞刀,旁边张火丁瞧得眼睛都直了,她虽然有姐姐庇护,但张祝融也是散修出身,只有一件法器火神羽翼还是师门所传,实是没心力帮这个小妹子琢磨什么家什。张火丁虽然也结交了许多不三不四的朋友,但是那些人还不如她。岭南五大世家虽然有三位金丹老祖坐镇,比起莽阳山倪家来看似强盛,其实家族底蕴却远远不如,只是仗着运道好,上一辈出了这三个厉害人物,家族子弟其实也蛮穷的。偶尔有人得了一件下品法器,都能炫耀好久,张火丁这样的小丫头,也只能仗着有些厚脸皮借来玩几日,是绝无可能讨要一件傍身的。
白胜随手就能赐给自己的弟子两件法器,而且品质都是张火丁瞧也没瞧过的上等,张火丁听人说过,这个李缳娘还不是白胜门下正式弟子,只是一个记名的而已,这份羡慕嫉妒恨,简直犹如小猫一样抓挠她的心肠。
王允道人的那口飞刀,本来就跟白虎七杀刀术相合,王允道人被白胜囚禁在奈何桥中这么久,这口飞刀早就被白胜洗练了,只是他因为用不着,一直都没从王允道人手中夺来。至于他从荆棘岭主人手中夺来的那口飞刀,就需要李缳娘日后凝练煞气之后,自己洗练了,白胜也没得那么多功夫。
李缳娘瞧了白胜一眼,见自己师父摆了摆手,知道师父不是那种讲究礼数的人,立刻盘坐下来,先把那口铜匣飞刀收起,这才捧了王允道人那口飞刀,这口飞刀才一入手,李缳娘就知道跟白虎七杀刀术相合,故而催动起来白虎七杀刀诀,吞吐元气,就着手祭炼起来。
李缳娘吐纳了两三个时辰,这口飞刀已经跟她的气息相合,这女孩儿猛然一声轻叱,掌中飞刀立刻化为一道灿烂白虹冲霄,在李缳娘捏的刀诀之下飞腾掣舞,把白虎七杀刀术的流年,岁月反复演练,渐有出神入化之妙。
李缳娘功力不足,还不能把白虎七杀刀术的七式尽数炼成,只能运用头两式,但刀法已经不俗。旁边的张火丁瞧得暗吐舌头,心里忖道:“本来我拼尽了全力也接不下她一招,现在她得了两口飞刀,吹口气只怕也能杀翻我好几遍。比起她来,岭南五家的那几个子弟,枉自吹嘘什么少年了得,真个连人家的一根小手指头也不如。”
白胜随手一按,用上了自己新修炼的宙光刀诀,要试一试自己徒儿的功力。他连飞刀也不用,只是运用幻符刀光,三招两式就把李缳娘飞刀压的光芒大灭,任凭李缳娘左支右绌,一口飞刀变化无穷,也不能抵挡白胜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斩一劈。
白胜最近刀法剑术都有进境,已经到了化腐朽为神奇,化繁复为至简的地步,瞧来只不过是简单刀招,却蕴含了不知多少精奥变化,深邃意境,李缳娘的刀术不过才入门罢了,哪里是这个变态一般的师父的对手?这还是白胜手下留情,才容李缳娘支撑到了第七招上头,这才被刀光横扫,震飞了掌中飞刀,连李缳娘花了几个时辰才在飞刀中烙印下的气息也震散了。
李缳娘输在师父手下,只觉得理所当然,但输的如此之惨,还是忍不住羞愧万分,忙飞奔去把飞刀拣了回来,这才含羞带愧谢过了师父指点。
白胜对这个徒儿倒是十分严厉,冷哼一声说道:“你在我门下也有几年,修炼也算努力,但至今也还没能修炼出来什么成绩。这刀法连半分神髓都没有,日后如何能行走天下?你还是努力不够,太过心浮气躁!”
张火丁至此终于按耐不住,大叫道:“李丫头这么高的刀法,都还要被骂,她这么努力辛苦,都要被说不够。你这个做师父的也未免太挑剔,她要是在岭南,或者我熟的那几个门派,铁铁的是年轻一辈的一姐了,你还要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