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从珚缓缓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您自是仪表不凡。”

    她说得很真诚,并不是阿谀之言,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同,拓跋骁听出其中之意,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心情变得十分舒畅起来,十分骄傲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小时候,他阿母也是夸过他模样生得好的。

    她说,以后我们鸮奴眉眼生得这么好,长大了肯定是个俊俏郎君。

    又待了一会儿,姜从珚再次提出告辞。

    拓跋骁还想留她,姜从珚吸取先前经验,抢先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他的手,笑着说:“漠北王,天日不早,我该归府了。”

    因为刚才躲避的动作,裙摆飘扬,鬓侧的流苏不断轻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细响,赤金穗链更是在阳光下折射出动人的碎光,映得她光彩照人,整间殿宇都因为她变得明亮许多。

    拓跋骁终究没再强留她。

    不急,很快她就是自己的人了。他想。

    踏出芳林苑,姜从珚脸上的笑意瞬间隐去。

    第二日,她去带着若澜和兕子再次乘车出门,没带车夫,由兕子驾车。

    她先去宫门那边接了六公主,对方一见她就落了泪。

    “阿姐,我听说你要去和亲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你?”

    马车里,姜从珚用丝帕给她擦眼泪,可六公主的眼睛就像两只泉眼一样,眼泪冒个不停,捧着她的手,呜呜咽咽哭得十分伤心,好像要去和亲的人不是姜从珚而是她自己。

    “阿姐,你走了以后,我该怎么办?”

    “我今天接你出来,就是为了你今后。”姜从珚说。

    六公主一愣,忍不住打了个哭嗝,怔怔地看着她。

    姜从珚继续擦干净她眼角的泪珠,看着她哭得通红的脸蛋,十六岁的小女孩儿,懵懂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