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时将正午,太阳慵懒的高挂天际。
符昭信此刻正独坐在书房中,一张精致结实的交椅上,忧心忡忡的望着面前一摞高高的书信。有前线发来的战报,有辽国使者带来的战书。这些书信虽发来的时间不同、写信之人不同、代表的立场不同,但传达的却是同一件事,那就是辽国悍将萧挞凛神勇无敌,大宋看似坚不可摧的边关在他带领的骁骑铁蹄下几欲崩塌。
这时一个年轻的佣人端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缓步朝符昭信走了过来。他见符昭信愁眉不展,便战战兢兢的问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用不用小的帮您把宇文将军请过来?”
符昭信微微摇头,接过茶杯却一口不喝,目光仍停留在面前这些书信上。佣人见符昭信仍闷闷不乐,再次提议道:“将军,宇文将军文武双全,辽国狗贼们闻风丧胆,小的还是把他给您请来吧,也好给您出出主意,您一直这样愁眉不展也不是个事啊!”
符昭信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狗奴才,本将军说的话你听不懂吗?难道在你们眼里,本将军离了宇文延懿就打不了仗了?你们到底还记不记得,谁才是官家亲口分封的北路都招讨!”
佣人吓得忙跪在符昭信面前连连叩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您……您才是北路都招讨,您才是边关的主帅!”
符昭信冷笑数声,“你知道就好,若是以后胆敢在我面前提宇文延懿,小心你的脑袋!”他的话音才落,一人推门而入,竟正是身披戎装的宇文延懿。只见宇文延懿此刻内衬银制轻甲,外披紫色战袍,显得比昨日越发英姿飒爽。
他从容的缓步走到符昭信面前,笑着问道:“义兄,谁又惹你生气啊?”
符昭信见宇文延懿来了,诧异道:“义弟,伱怎么来了?”
宇文延懿一笑,“义兄,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眼下有件事必须劳烦你亲躬。”
符昭信问道:“何事?”
宇文延懿闻言眉头微微上扬,似乎有了什么喜事,“义兄,八王千岁奉圣上旨意前来犒军,现已离大名府不足五里了!”
符昭信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什么!八王前来犒军?他不一直都是个不问政务的富贵王爷吗,怎么忽然心血来潮,到我大名府犒军?难道是在汴梁玩腻了,想来边关寻乐子,回去好写他那些狗屁不通的破诗?”
宇文延懿听符昭信口出不逊,却也丝毫没有介意,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只道:“义兄,你不仅是北路都招讨,还身兼着大名府尹,千岁亲来犒军,义兄理应出城接驾。”
符昭信摇摇头,一撇嘴道:“我乃当朝国舅,八王就算再尊贵,也不配让本国舅亲自接驾吧?”
宇文延懿一笑道:“话虽有理,可惜金锏听不懂。”
符昭信闻言叹了口气,不情愿的点点头,“也罢,我虽贵为国舅,可说到底也怕八王手中那柄金锏。不就是接驾吗,我接便是!”
很快,符昭信便带着一众下属在城门前列开队伍,宇文延懿和云子霄也赫然在队伍当中,但一個站在符昭信身边十分显眼,一个则湮没于人群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