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春脱下黄皮,换上马褂,随心所愿地当上了侦缉队的副队长,对粱占魁这个二哥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跪下嗑三个响头。粱占魁身边多了个言听计从的心腹,自然也是春风得意。从那以后,粱占魁走到哪里,冯立春就像个跟腚星似的跟到哪里,俩人如同狼与狈沆瀣一气,祸害起老百姓来更是恶积祸盈。
冯立春跟着粱占魁干的第一件坏事就是霸占同乐园戏楼。花骨朵死了,班主悲痛欲绝,知道鬼子不能善干罢休,绝不会放过他们,便把积攒几年的一点积蓄拿出来全部分给戏班子的众伙计,把他们遣散,自己上吊自杀了。
同乐园戏楼老板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想收拾收拾继续开业。没想到粱占魁又打着追查刺客同伙的旗号来到同乐园戏楼,把老板一家人抓进宪兵队严刑拷打。在审讯中,梁占魁暗示老板如果能把戏楼让出来就放过他。
戏楼老板为了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忍痛把戏楼的地契和全部财产全交出来,还被迫在事先写好的供书上按了手印。粱占魁表面上答应了老板,背地里跑到长谷川次郎那里炫耀说刺杀案件告破,花骨朵的上级就是戏楼老板。
长谷川次郎虽说是一介武夫,但心眼鬼着呐,酒井嗜酒好色的德行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说一个唱戏的弱女子行刺他谁信啊!况且行刺的武器不是刀也不是枪,竟然是用牙咬掉了耳朵就更不可信了。先前之所以没有揭穿粱占魁的鬼话,是为了顾全大日本皇军的面子,尤其是后来自己又被王福来挟持后逃走了,不承认行刺与八路有关联,自己的脸面往哪搁啊?
因此,在听了粱占魁的报告后,假仁假义地赞扬了一番,然后就让他“全权处理的干活!”
粱占魁得到了“尚方宝剑”,腰杆子更直了。立马吩咐冯立春把
戏楼老板全家押到城外乱尸岗子去就地正法。
“好嘞!”冯立春答应一声,又问,“是公开处决吗?”
“不!不能公开!也不能开枪!”粱占魁阴险地说,“要悄没声的进行!”
“那……咋整啊?”
“活埋!”
“啊!我明白了!二哥!是不是怕八路知道了找咱们算账啊?”
“你呀!就是个榆木脑袋!你以为老板真是八路啊?”
“那您为啥……”
“为啥?死了和尚腾出庙,老板一死,那座戏楼不就是咱们哥们儿的吗!啊?哈哈哈……”
“嘿嘿嘿……”冯立春随声附和地傻笑着,心里却划不过拐来,二哥这是咋的啦?戏楼是不小的一份财产,可这兵荒马乱的要这些搬不开挪不走的缠手货有啥用啊?
“老四!你看啊——”粱占魁仍旧兴致勃勃地说着,“这前后两院,上下两层,稍加收拾收拾就能开张。后院继续唱戏,找几个伙计把门收票,再拉个戏班子唱戏,锣鼓一响,可就黄金万两啊;前门脸需要改一改,把它改成当铺,俗话说,乱世存金盛世收藏,这年头市面上古董稀烂贱,一个宣德炉还换不了两个大饼子,咱们就趁着这时候从中国人手里多收点这样的宝贝,再到日本人那里去换黄金,用不了几年咱哥俩就发了,到那时候谁见了不喊咱声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