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西梁城门附近的一处高楼里,沈哲正带着沈灵瑶向西北方眺望。
在沈哲多日的精心照料下,沈灵瑶总算过上了郡主该过的日子,回到了郡主该有的模样,此卓绝风姿,便是天上的彩凤来了都略逊一筹。
沈灵瑶轻启朱唇,“那便是家乡的方向吗?”
沈哲点点头,他明白对于姐姐这种自小离开故乡,离开家人的人,对于故里的感受,沉声答道:“是。”
沈灵瑶的目光死死地望向西北,“自我离开西楚,已有三十年了,那时候,西南三州:平州、西州,荆州,紧挨西夏,北辽边境,又远离京畿地区,五王之乱这一甲子,闹得最凶的就属这里,连年战火纷飞。百废俱兴,每每想到不能为家乡建设出力我就……”
沈哲看着姐姐满面愁容,刚才容光焕发的面庞上添了一抹哀愁,“姐,别这么说,把西楚交给家里人,你就放心吧。小睿继承了王位,大姐在王家,暗中是白朽营副统领,掌管西楚一半的谍网,老大姐在江湖忙活,咱家的人已经为这个天下吃了不少苦了。”
沈灵瑶话锋一转,“你知道为什么你搜集肖家的证据这么顺利吗?”
沈哲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有些担忧地看着姐姐,“消息来的太容易,环环相扣,一切都顺理成章,太过合理,若我没猜错,江南谍网,是二姐掌控的吧?”
沈灵瑶没想到沈哲这么快就猜出了自己在江南做的事情,“其实不止,我任白朽营一处主事,其余各处主事的麾下、各地暗探我均可调动。”
沈哲平静地看向江东方向,“本以为只有我和小睿在局里,可一路走来我才知道,除了小妹,咱家已经全都卷进了庙堂之争。”
沈灵瑶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坚毅,说道:“我们所做,皆是为了天下太平,这是父母的遗愿,这是我们沈家人生来就肩负的使命,唯有我们负重前行,玉儿才能无忧无虑,快乐一生。
江东的叶明自从封王以来便信奉儒学,一向爱惜羽翼,对朝堂不卑不亢,对世俗争斗不闻不问,江东算是天下最安定的地方了,所以才让她待在江东。”
沈哲反问道:“话是这么说,可玉儿若是因我们所累,又当如何?”
沈灵瑶说道:“玉儿秉性纯良,天真活泼,年仅十八岁,在江东作画为生,她曾想做私塾先生,可读书为入仕之道,为了远离朝堂纠纷,父亲用了各种办法,才让她找到其它爱好,在她身边安插的暗探,比你都多。”
沈哲叹了口气,不想多说什么,知道姐姐忍辱负重又要潜心隐藏已经背负了太多,只得说道:“好吧,但愿如此。”
沈灵瑶嘱托道:“你西夏武道气运愈隆,夏皇登基,野心勃勃,雄心壮志。我大齐和西夏必有一战,迎战的,必是西楚。此一行,你也要好好准备了。”
沈哲未曾听身边人提起过,便问道:“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