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台商兴办的大酒店生意好,文良便指派手下齐长山去这家酒店,找到经理徐某,称“文良大哥”的“公司”资金周转困难,要用一块手表抵押“借”10万元钱。在齐长山的恐吓下,徐某无奈只好将10万元转到文良指定的账户上。此后,该酒店娱乐城开业,文良又找到徐某,声称为其看场子要收保护费,先后三次收取“保护费”39万余元。已经尝到甜头的文良一伙并不就此罢休,他们还经常去这家酒店白吃白喝。2004年一年时间,仅文良及手下等人便签单97笔,合计人民币元。
钱“欠”多了,文良不着急,因为强盗自有强盗的办法。他拿着一幅“古画”找到徐,称这幅画值10多万元,送给他顶饭费。徐某不敢不收,然而经有关部门鉴定,这幅画仅值人民币2000元。
文良犯罪团伙有明确的行动宗旨,那就是“团结一心,向社会弄钱”。他们把侵害的矛头瞄准那些在市场经济大潮下异军突起的民营企业,不择手段的敲诈敛财,疯狂无度,残忍至极。
2004年,个体基建承包商刘某欠个体户李某生意款5万元,李某找到文良,谎称刘某欠他15万元,如果文良能把钱要回来,10万元归己,另外5万元给文良。经过2人共同策划后,文良带领手下孙少平、王辉、赵春江等人强行将刘某绑架,并持枪进行威胁恐吓,逼迫刘某出具欠人民币58万元的“欠据”一张。2004年9月,文良逼迫刘某一同前往欠刘某款项的XX公司,在公司门前公然鸣枪威胁,并凭着刘某的58万元“欠据”,从该公司将58万元人民币转入自己控制的公司。将钱提出后,他仅给李某1万元,给刘某7万元,其余全部据为己有。
2005年春节前,文良等人预谋骗取某公司的钢材。几人在既无营业场所,又无税务登记,仅有一本工商执照和500元资金的情况下,将该公司109.91吨钢材骗运到B市,后以每吨2750元卖给省城一家汽车贸易公司。该公司经理李某暂未付款。文良便吩咐手下在某宾馆将李某弟弟的尼桑吉普车扣下,令李拿钱赎车。李某只好如数拿出29万元买钢材钱将车赎回。
2006年7月,文良准备在某信用社贷款180万元。他以合伙做生意为由从大鹏贸易公司骗出房照作贷款抵押后,到信用社申请贷款。因手续不符合规定,遭到该信用社信贷科科长的拒绝。文良为此怀恨在心,指派赵春江、王辉伺机将信贷科长腿打折。然而几天过去了,几个人一直未找到机会下手。文良十分恼怒,他把手下人召集到一起开会,向他们通报了近日省内发生的几起暴力案件情况,然后训斥手下:“你看人家干的多利索,你们连这点事都干不明白吗!”会后,他指派孙少平亲自出马。
7月30日6时40分,信贷科长晨练回家,被守候在其家附近的孙少平、李大龙、赵春江发现,赵春江持事先准备好的铁棒,凶残地将已年过半百的信贷科长右腿打断,致使她在病榻上躺了半年多,至今腿踝骨还留有后遗症。
信贷科长被打伤不能上班,贷款的障碍被扫除了。180万元贷款批下来后,文良提走160万元,给大鹏公司留下一台桑塔纳车顶60万元。随后不久,此车又被他的同伙孙少平卖掉。第二年,大鹏公司还银行本息,共损失200万元。
王辉原在B市一家洗车行打工。1999年以来,文良经常来刷车,接触几次,感到王辉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且会来事儿,干活利落,如给自己干肯定是把好手。于是对王辉说:“跟我干吧,亏不了你。”王辉也觉得文良一表人才,出手大方,很痛快地答应了。文良安排他到名下夜总会打杂,虽然位次不高,但在几次打打杀杀中却表现突出,因此深得文良赏识,把他视为心腹打手。
2002年冬,王辉与夜总会的一个女服务员处对象,为表示忠心,酒后用力将自己右腿扎了一刀。几天后齐长山发现,问是怎么回事,王信口说与人打仗扎的。齐长山说:“你敢撒谎,看大哥怎么收拾你!”王辉自知犯了家法,很难逃脱处罚,就自己用刀将左手小指剁掉一节,并出逃了一段时间。当其返回后,齐长山等向文良请示该如何处置,文良指示他们:“按家法剁掉手指!”在夜总会一间包房里,孙少平用锤子在王辉的惨叫声中将其已断掉一节的左手小指砸碎。之后齐长山、孙少平等人陪王辉去医院处置。并将执行家法情况用手机向文良作了汇报,文良听后大怒:“你们诳我玩呢!?执行家法不能糊弄!”说完把手机挂断。齐长山赶紧返回处置室,拽起尚未缝合完毕的王毁回到夜总会。在同一包房里,二人让王伟跪下,孙少平摁住王伟的右手,用刀将王辉的右手无名指贴根剁掉,王辉当即昏死过去。
此时,文良正在天下江山私人会所深水泳池中劈波斩浪,偌大的游泳区再无其他顾客,两名保镖和一名小姐分别用托盘捧着梁旭东的手枪和手机侍立池畔,好不威风。齐、孙执行家法后,用餐巾包着剁掉的手指拿给文良看。文良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手指,满意地笑了,“泡在酒里,放我桌子上!”然后一个猛子潜出十几米……
以后每次开会,文良都把泡在酒瓶里的断指摆到桌子上,以示警戒。文良被捕后,此断指连同酒瓶被收缴。当王辉看到这枚手指时,禁不住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孙少平是文良的同乡,加入文良的团伙的时间较早,两人关系甚密。但文良结识赵春江等手下后,对孙少平渐渐冷落。2003年夏,文良听说孙少平向社会上的人散布“文良大哥现在腰杆儿硬了,不把咱放在眼里了……”便指使兰何伟、赵春江、王辉等人对孙少平实施家法。一天,兰何伟将孙少平传至夜总会,一进屋就说:“你太不懂规矩了,咋在外边讲究大哥呢?”说完,王辉上前按倒孙少平,并用双膝夹住孙少平的脑袋,兰何伟等人则用事先准备好的镐把轮番猛打孙少平的大腿,直至将其左腿打折。有意思的是,王辉半年前还是“家法”的受害者,现在却成了“家法”的执行者;而孙少平则由“家法”的执行者,变成了“家法”的受害者。
与王辉、孙少平相比,齐长山违犯“家法”所受的“待遇”相对而言好多了。2009年初,由齐长山掌管的洗浴中心账目不清,文良怀疑其有贪占行为,便令人将其禁闭在一间房子里,外边派人看守,将视其交待情况作进一步处理。内心有鬼,且深知文良“家法”的齐长山,没等到进一步处罚,就跳楼逃跑了。几个月以后,他自觉逃不出文良的手心,便写了一份“悔过书”捎给文良,请求“文良大哥”宽恕。文良尚未来得及对齐长山实施家法,就被捕获归案了。抓捕文良时,这份“悔过书”还在他的衣袋里。
鲁名达,作为社会流氓,在B市也有一伙“黑势力”。“一山不能容二虎”,文良为了垄断在B市的黑社会“霸主”地位,多次预谋干掉他。鲁名达结婚的第二天,文良便指派孙少平去暗杀,但未得逞。随后他又指派兰何伟、赵春江等人出马,也未找到下手的机会。1月29日傍晚,赵春江在“斯里兰卡”酒店发现鲁名达,遂向文良报告。文良立即命令兰何伟、赵春江把鲁名达干掉。2人到该团伙的黑窝点“铭志汽车修配厂”取来枪支。兰何伟持一把七连发猎枪、赵春江持口径枪,带上面具,驾驶已换上作废牌照的捷达车尾随鲁名达至青山街附近的大湾夜总会。鲁名达下车,正欲锁车时,兰何伟对准鲁明达连扣扳机,鲁名达应声倒地,赵春江又用口径枪对准其眉心打了两枪。作案后,文良亲自“改装”枪支,以防备公安机关检验;他还指令手下将作案时挂的作废车牌扔弃。
……
面对这一桩桩,一件件铁的犯罪事实,文良不得不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