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那头才站起了身,苏菱悦就已经又开了口:“今次的事情,你说的虽然也有道理,含章宫毕竟在禁足中,可是添香神色慌张要去明仁宫,翡翠若是个有心有分寸的,大可以跟着她一道去明仁宫,又或是当场拿了添香到朝阳宫见本宫,说明事情原委也就是了,可她偏偏只是在宫道上拦着人,险些酿成大祸,说到底,她有没有私心,你也不能替她保证不是吗?”
私心?能有什么私心呢?
容妃不敢替自己分辨,更不可能在这时候还跳出来替翡翠分辨,从一开始,翡翠就是注定被舍弃的那一个,连翡翠自己都知道。
于是容妃点头说是:“皇后娘娘说的是,翡翠的确处置的不对,险些害了淑妃。”
“那便是了。”她正说话的工夫,芷兰已经从外头回了大殿来,苏菱悦一招手,叫了芷兰近前:“你再跑一趟,翡翠今日行事,就是发落出宫也不为过,但本宫念在她服侍容妃多年的份儿上,网开一面,打发她到浣衣局当差去吧。至于容妃嘛——”
苏菱悦又拖了拖尾音,回头来重看向容妃:“你自己也会说,你驭下无方,既然如此,本宫少不得要将你责上一责,容妃你可服气吗?”
这时候不能说不服气,可是贸然顺着她的话答应了,还不知道她想了什么法子惩戒自己。
容妃死死地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皇后娘娘要如何责罚臣妾,不妨直言。”
其实有些人,好多时候,越是小心谨慎,就越是容易坏了事儿。
苏菱悦心里已然明白得很,其实容妃话一出口,自己也后悔了。
她没做过亏心事?
要真是没做过任何的亏心事,怕什么受罚呢?
苏菱悦倘或下手重了,连皇上那一关都过不去。
她这般谨慎提防,还不是做贼心虚,自己先怕了,才会怕中宫重惩。
容妃喉咙一紧,待要为自己辩解几句,那头苏菱悦已经摆了摆手:“你这也不算什么大错,罚俸三个月,小惩大诫,往后调教自己宫里人,上心些,别再叫她们这样冲撞了谁或是耽误了事儿就是了。”
她说完了起了身,又给芷兰递了个眼色,叫她去扶起淑妃来,一前一后的出了这大殿不提。
容妃站在那里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恨得直跺脚,却又无计可施,今次是落入了皇后彀中,只能凭她揉搓拿捏,将来,将来总有一天,她都要从皇后的身上讨回来!
却说那头苏菱悦带着淑妃出了门,董妃追上来的也很快,原本苏菱悦是想着,下毒之事也已查清,如嫔也发落到了冷宫里去,本来淑妃害怕,说要住在朝阳宫,她也答应了,但现在事情既然了结了,她一个妃位,住在朝阳偏殿,终究不成体统,是以出了门没走出去多远,苏菱悦脚步略顿了顿,回过身来叫淑妃:“眼下事情都了结了,胡氏也挪到了冷宫里,你也不用怕再有人要害你,还是收拾收拾,搬回含章宫去住着,禁足的令本宫仍旧不会撤,一切和从前一样,直到你诞下皇子,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