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施红南堂>都市青春>野祭 > 项圈
    仿佛在我无法解决任行问题的最后,只会用最可耻的逃跑方法。

    我回到了家里,家里空无一人。我躲进了卫生间里,卫生间的洗衣机旁边放着洗衣分和医用消毒水。我脱了衣服,站在淋浴头下,拿起了消毒水涂抹在我的脖子,胸上,脸上,乃至嘴唇上。

    消毒水辛辣刺激着皮肤,皮肤红成一片,无声地反抗了我的狠搓。浑身泛疼,嘴唇带进消毒水的苦涩和烧灼感。那像是在消灭世界上违反规则的毒菌。

    那些被宋明曾经触碰到的地方,无一不在衣用消毒水下被侵蚀着。我尝着试着遗忘宋明,意识跟随着皮肤一样被消毒水腐蚀着,直至脱水,难闻的气味麻痹着我的脑袋,喘不过气来般,我跪倒在地上,淋浴的热水一股脑冲下来。

    我不禁在疼痛中胡思乱想——宋明有满十八岁的女朋友,那是一个男人应该爱着的女人。而我呢,我到底是作一个男人在爱着一个男人,还是作为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我竟是哪一种人?

    在疼痛到昏迷的最后一刻,我想——我是“那种人”。

    消毒水被节省的妈灌了90%的水,剩的一点消毒剂水还是对我的皮肤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我的脖上留下一圈皱缩的皮肤,像一个项圈,向我证明——那是我遗留下来的罪证,那是我曾经被宋揽着的亲密位置,是让我无法忘记的宋明留下的。

    野夏乐队解散了,我连散伙饭都没吃完,躺在了医院一晚。我无法向父母解释这般做的原因,胡扯着借口说:“洗发水迷了眼晴,拿错了。”

    宋明想来看我,而我只会逃避。

    乐队没有了,光明正大跟宋明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没了。

    我再未见过宋明,那个给我带上疤痕项圈的宋明。

    我毕业了。

    野了心,自由的夏天也恰逝去了。

    我蜷缩在自己床上,偶尔梦回那年夏日黄昏天,一遍又遍播放那个弹吉他的宋明。可惜没有清晰的脸,窗栏子成了画框,框住了那时的傍晚的黄昏无限好。成片的晚霞如潮涌进透明的玻璃,宋明的剪影是窗作黄昏画的主角,但画上人终归是画上的人。

    无论怎样挣扎,歌曲《童话》中唱的“童话里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才是中心主旨,唱几遍都无法去留住黄昏的逝去,青春的流失。

    大学的我犹如飘动的鬼魂,空剩下肉体随大流跟着同类向前走着。

    当我承认我违背了世俗的罪,好似内心稍微赫免了对我的罚。我开始渐渐无法与人正常沟通,独来独往,浑洋噩噩地大学业。

    一年累一年,宋明在我的意识里越来越模糊,可以根据我经年紧月遇到的人,昏黑的脸短暂地被替换一阵,但要遇到的人一旦离开了,那张剪纸依旧是宋明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