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一楼偏角小房间里的张呆子从前是个教书匠,正宗的读书人,知识渊博。本来在金州大学里教化学课,薪水也足够生活了。可是他一心放在教学研究上,忽略了人情世故,一次一个不小心遭人陷害,被赶出了大学,从此性情大变,动不动就拿刀砍人。
刚刚房东太太去敲门,发现门没关,就推门进去,喊张呆子吃饭。可她看见的竟是张呆子一手拿了一把有缺口的菜刀,一手揪住一个穿红戴绿却披头散发的女人的长头发,怒目圆睁,莫不是房东太太闯进去,他手里的刀子可要落到女人脖子上去了。
房东太太已然吓得一句话说不出,这时边圆和她那个儿子冲了过来,那男生也是止步于房门,不敢踏入其内,边圆却掷出一枚桃木钉,打中张呆子握刀的手,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张呆子一愣,而那个女人就趁机狠狠地推开张呆子,逃出魔爪,躲到边圆的身后去了,哭哭啼啼地没个样。
边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问:“这是怎么了?有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向张呆子,张呆子愤怒过后又开始伤心地捂脸痛哭了。她看了糟心,皱皱眉,上前递了个帕子给他:“张老师,你别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害得你这么伤心?”
张呆子接了帕子擦了把眼泪鼻涕,把自己破了皮的右手伸到她面前,颠三倒四了起来:“我的手,痛啊!好痛!你看看,都流血了!”说着缩回来放到嘴边,张嘴对着上面的伤口吮了两下,然后又笑嘻嘻地对她说:“血不流了!不流了!你看,不治而愈了!呵呵!”
躲在边圆身后、披头散发的女人咬牙切齿地骂了句:“疯子!傻子!”
这句骂又刺激了张呆子,他冲着女人咆哮开了:“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边圆见他情绪失控,迟早又要做出出格的事来,就立马踢走地上的菜刀,又在屋里找了一条绳子,把张呆子绑在了椅子上。
女人见张呆子被绑,仿佛出了一口恶气,胆子也变大了不少,说:“我真是受够了!从今天起,我和这个疯子再无半点关系!”
房东太太算是缓过神了,她听明白了女人的话,指着女人身上的丝绸旗袍和脖子上、手腕上戴的金银首饰,又用本地话数落起了女人:“哟,小红,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你男人,你身上穿的戴的又是从哪来的呢?做人要有点良心,你嫁给小张短短两年,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还有你一身肥肉,再看看你男人穿的还有……哎!”
女人被数落得红了脸:“你知道个屁!这两年要不是我出去做事赚钱,他早就饿死了!整天就知道窝在家里搞这些破玩意,有个什么用?我能跟他两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和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不对,不对……”椅子上的张呆子忽然清醒了不少,有条有理地说道,“你嫁给我无非是为了我教书那几年存下的那几个大洋。这两年你用尽心思骗光了我的钱。我没钱了无法满足你了,你就开始夜不归宿,每天还穿得花枝招展的。有人跟我说,你在外面做那种事,我不信。可是……可是……我跟着你,亲眼看到你……你这个贱女人!”
女人见事情败露,气得涨红了脸:“你……你这个疯子!”
“哟,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地就听到吵架声了!”一个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的地痞闻声而来,靠在张家的房门上看热闹,嘴里时不时地吐出几口缭绕的白烟。
边圆回头,这个地痞竟然冲她很流*氓地一笑:“哟,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的边大师也回来了!是来看望街坊邻居的吗?怎么不来看看我呀?我可是想你想得要死喽!”
“那你就去死一个看看啊!”边圆很没好脸色地瞪着他,两条手臂交叉放在胸前。
这个地痞人称痞二麻,真实姓名不详,是鹰帮最底层的一批人,尽做拉皮条的勾当。根据客户要求找姑娘,给双方牵线搭桥,他从中抽取一定的佣金。边圆一年多前刚搬来这的时候他就一眼瞄准了她,旁敲侧击地哄骗她“下海”,却被边圆的一伙阿飘朋友耍了个团团转,从此再也不敢来招惹她。对此他心中始终有根刺,曾三番两次地暗中耍手段,边圆全都巧妙躲过,而如今边圆的后台是鹰帮老大,他就更不能把她怎么样了,只能把牙齿咬碎了往肚子里吞。
痞二麻哼了一声,进到屋里来,一双贼溜溜的鼠眼往张呆子的老婆身上看去,啧啧两下,说:“这身打扮不错,老板一定会满意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