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肥,并不是个新鲜事物,很少之前就已经发明出来了。
五十年代在国内就开始有使用的,只是没推广。
前两年,村子里挨家挨户都给发过化肥,可是农民不会用,按照说明书上的量给作物上肥,可东北的土地是黑土,本身就肥,与其他土地上一样的肥,苗就烧死了。还毁了一年的庄稼,玉米来不及种了,抢着能再种一茬秋菜,好歹没让地荒废一整年。等来年再发化肥,就没有用了。宁可都倒了用那化肥袋子装东西,也不把化肥往地里上。
这两年也就不发了。
农场每年还是用化肥的,但是用得不算多,每年都得剩下不少,理由都是一样的,不会用!
今年是方逐溪跟场长去农垦跑拖拉机的事情,看到人家那一仓库一仓库的化肥,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目前化肥的使用情况。他跟向末都没来过这个时代背景的任务空间,对有些具体的事情,是真的不知道。了解了之后,马上就跟场长提了,他知道化肥怎么用。
李场长知道方逐溪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既然他说会用,那肯定是懂。再加上他搞那个粪肥的事儿他也知道。向粮今年带着全村的老少爷们搞粪肥,周围村子的人都知道,都眼巴巴的看着呢!他连肥都能做,还能不知道怎么用嘛。
这才跟农垦协商,找了人,又跟省里申请,弄了些化肥来。到底还是不放心,又带着方逐溪到农垦跟人家学了一遍。
一开春,农场就开始高速运转。个个都开始早出晚归的忙。
春耕费力气,伙食要比平时好上一些,偶尔也得见个肉星,屠宰场投入使用了,每天十头猪的往外出生肉。大的骨头都剔出来了,食堂每天都拿两个大锅,熬上骨头汤。如今这骨头,那就真是骨头,肉都剔得干干净净的,熬汤就是借个味儿,用骨头汤再炖白菜炖豆腐怎么也比白水煮的强得多。再加上是自家屠宰场杀的,杀猪师傅手轻一点儿,多少给留上点儿筋头巴脑的,当是福利了。
屠宰场的任务不多,又跟养猪场紧密相关,就一并交给畜牧站管。畜牧站的老站长,开春的时候调回省农垦局去了,向末接了站长的工作。几个场的场长她都兼着。不是她揽权,老站长调走得特别突然,头一天来通知,第二天就让报道。几个场的任务今年又都高,还没上正轨,场里也怕上了别人影响完成任务。还有就是领导们都有自己要推的人,也是在争。只有向末,是靠实力站住的,别人是动不了她的。
自家的农场,每周一头猪。三千多工人,加上两千多临时工,快六千人吃饭,一周才一头猪。可想而知那菜里的肉得少到什么程度。还是挑了最肥的猪杀,好多炼些油,多点油水呢。就这,都已经是别人羡慕得不得了的伙食了。林场那边儿也有养猪场,就养着二十几头猪,都留着年底杀年猪呢,平时根本舍不得吃,听到农场这边儿的伙食,都羡慕得不得了。
方云期刚下来的时候,踌躇满志的,热血得不得了,开春植树种地,干了半个月,来家里看他大侄子顺便蹭饭的时候,都快累哭了。哪受过这个罪!他还是跟着老夏叔的,别的知青,才是硬扛,用他的话说,两个肩膀,先是肿,再是脱皮,再是肿,血丝呼拉的就没好时候。有的都化脓了,不能扛木头了,不用手抱。那罪遭的,别提了。
这帮子新来的呢,还老实,给什么吃什么,吃的不好,也不知道自己想办法到山里弄点儿吃的偷着补一补。还有那愣头青,看到老知青偷着开小灶,还跑去举报。有人举报就得管,弄得领导也是烦得不行。场里也是乱遭遭的。
这一点,农场相对就好一点,伙食稍好。新人们还找不到门道,本地的工人,人家回家自己能开火加餐。老知青呢,都有自己蹭饭的地方。像是向末家,天气一暖和,院子里的大锅就又支上了,天天晚上两个大锅。有新来的刚开始还不知道,为啥食堂都吃完饭了,还要在她家再开伙,是不是领导开小灶。也闹过举报的事儿,上面也派了人来,不过就是走走样子。以前也不是没有举报的,到最后不也没查出来啥东西嘛。那人家食堂吃不饱,自己花钱再加个餐,是犯了什么罪了?人家是花的自己的钱,也没给集体增加负担。还是为了吃饱了更有力气参加劳动的。再说白了,上级领导还都惦记着给家里老人孩子开点儿肉弄点细粮吃呢,大农垦粮多,可人多口杂,不是关系实在硬实的,谁能弄得出来呀!还是得红星农场这样的小农场,人口简单,还都当地人,服管。领导一言九鼎,弄点什么都好弄。
那愣头青举报不成功,也就消停了。还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的害怕领导知道是谁举报的,再收拾他。
然后张主任就忙起来了,一下子找到了存在感。天天的带着两个办事员,领着这帮子新来的知青,开会,学习,背语录。把一个个的愣头青练得都快傻了。活儿得跟着照干,干不完就得加班加点的干,还老是干不好扣工分。下班回宿舍了还得接着学习。不到天黑透不带让回宿舍休息的。连田间地头儿你都别想闲着搞串联聊闲篇,一样组织你们学习,谈劳动当中受到了启发和教育。
人被拾掇得恨不能粘上枕头就睡觉,还有啥心思想什么先进不先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