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夸的演技让人没眼看,他先是在一眼可以望到头的屋里里反反复复扫视了三四遍,才突然走到沈严靖输液的那只手边,“阿焉出去了?”

    沈严靖全程没有放下手里的书,更没有理会绥槿,只是轻抬了下眼眸。床上的围帘绥焉出门前就拉上了,防止外面的人看到沈严靖,也防止别人找事。只是这样,发生在里面的事,也就没人看见了。

    病房里不可能安摄像头,绥槿早就看沈严靖不顺眼,正好没人,沈严靖就不能走动,绥槿心想,不如他先出了心里这口恶气。

    一整瓶的营养药大概滴了不到五分之一,绥槿手指顺着被子划过去,滑到针头那边重重一扯。

    暗红的血液汩汩流出,不一会儿就淌红了整个手背,胶布被扯得扭曲,露出针孔出,能够清晰地看到血液往外流。绥槿慌乱地想上前摁住他流血的地方,又似是想起沈严靖不喜外人接触,犹豫着不敢上前,“哎呀,这可怎么办。”

    不紧不慢地撕掉了被血浸湿后起不到任何固定作用的白色胶布,沈严靖手臂搭在床档上,那手边的水随意冲了下手背,又扯了几块纸巾捂住。被恶意扯掉的针头耷拉在地上,开关未关,营养液依旧尽职尽责地输注着,一时间地上被乳白色的营养液和血迹覆盖。

    绥槿心情很好的哼着小调,抓了把桌上的瓜子嗑着,走出去半段路程,又想起来什么,回头看着沈严靖的腿若有所思。

    听说沈严靖的手术是院长亲自操刀做的,术后恢复的可能性很大。沈严临防着沈严靖回去跟他争家产,要是沈严靖的腿好了回到沈家,那不管对他还是对沈严临,都是没有好处的。绥槿这样一想,心里狠了狠,如果沈严靖的腿彻底没有了治愈的可能……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绥槿没注意到开门声,更没看到沈严靖故意用血浸湿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巾,看向他的目光也是讽刺无比。绥槿四处看了眼,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张黑檀木椅子上。

    实心的檀木椅十多公斤,砸在正常的人腿上都会导致骨折,刚做完手术的腿,被这么重的东西砸上一下,几乎能想象出结果了,绥槿在疯狂的边缘,内心涌现出疯狂的快感。他想起了那十几亿。

    只要他待会儿把椅子摆回原处,然后回到自己房间睡觉,等绥焉回来的时候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绥焉怀疑,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就是他做的。做完这些,他就会被沈少爷刮目相看……

    椅子就要落下,沈严靖捕捉到那抹身影飞快地动了动,脚步慌乱还趔趄了下,眼神从绣着青竹的荷包上移开,绥焉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

    脸色煞白,还有几分惊恐的后怕,绥焉挡住了极重的檀木椅,看着沈严靖没事,差点脱力地摔到地上。

    绥槿被绥焉突然的出现,吓得后退了一步。绥焉会回来,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阿焉……”绥槿试图解释几句,可刚被绥焉放下的椅子还在眼前,怎么解释绥焉都不可能信,绥槿这时候感觉害怕了,“阿焉你听我说,我不是……”

    “啪”的一声,绥槿震惊地捂住脸,用了全部力气的绥焉,手掌都发着抖,他气得浑身颤抖,毫不犹豫扯着绥槿的胳膊让他走。

    “绥焉!你敢打我!”绥槿捂着脸反应过来大声喊到,他使劲甩开了绥焉的手,想反手甩回去,刚举起的手被从身后出现的手抓住了。

    “真是一场好戏啊。”看着绥焉赶回来,故而来凑热闹的沈严临,跟在绥焉后面看到了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