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边泛起一线鱼肚白,慕凌舜翻了个身,地上寒凉,惊坐而起,四周雾气弥漫,四处众人未醒,贺夕不在,想是去探路了。只听不远处一声高昂的鹰唳,此处虽被山林环绕,可这几日赶路从未见过有鹰出没。是从何处而来?顿感奇怪,翻身跃起,寻声而去。
走过了一段路,忽见前方贺夕披着雾色折路而返。顿喜,飞奔至他跟前。
“方才有一声鹰叫,特别响亮,可有听到?”
“嗯,那是山庄训养的海东青,带来了些消息。”
“这么说,是山庄的人寻来这了?是何消息,我看看。”说罢伸手要去。
贺夕退却一步,见喜上眉梢之人转而满脸诧异,忙解释道:“嗯……就是李明空对那案子的一些寻访调查的内容,这事相当复杂,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作商议?”
这话听着怪,外头那些跟此事毫不干系,此时单就他俩反倒不能说了?“既是如此又有何看不得的?”
贺夕又道:“为防泄密,我已撕了。”
慕凌舜狐疑地看着那刻意保持的距离,疑他将那信藏了起来。再次伸向他袖中,却被一下翻飞衣袖挡去,二人皆是一怔。
贺夕当即拢了一下袖口,随后又摊开双手,露出宽大的衣袖,“舜舜不是,真的没有,不信,你翻。”
那为何不让他一开始就搜?他竖起一指,在人鼻尖前寸把的距离指着,眸中带着一丝威慑之感,“别在我跟前弄鬼!莫不是贺庄主又被何处人家提了亲,所以不敢与我看了?”
贺夕诧愕,霎时摇头,“何人提亲?”
听微哼一声,甩下了手抱于胸前,侧目至方才走来那密林深处,“那可说不准,贺庄主这般举世无双,跑到个深山老林里,都能被人选中说亲,山庄那么大,怎知没有?当是什么绝代佳人啦,什么如花似玉啦络绎不绝,任君挑选?”
贺夕昨夜见他在与乐韬戈谈话时翻的那个身及几可忽略颤动的睫毛便知他只是闭眼假寐,听到此时带点醋意之话,分外可爱,但此时分明在气头上了,将笑意隐藏在一本正经的面皮之下,特地弓下腰,寻着他脸对视,说道:“可惜啊,这还真没有。”
慕凌舜听此迎上那对视,嗔目道:“你还真想有了?”
被偏解了意之人赶紧摇头,捧过那搭在臂上的手,诚挚地道:“既是有那些的人岂能入我眼?要知我心念之人乃是倾世之容,星河璀璨均比不过他绮丽无双。”
慕凌舜眼眸半阖听他越说越离谱,遂而一挑眉,“贺庄主这诳语说多了可不是好习惯,你所钟爱之人何时是倾世之姿了?”
贺夕叹道:“难道不是么?在我心里纵是百媚千娇均不及他万分之一。遇到他之后世间万紫千红亦入不了眼,就单取这三千弱水中一瓢。你说这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