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耀先直到听到楼上传来“稀里哗啦”开门锁的声音,接着传来开房门“咯吱”一声,又传来“哐当”一声关门的声音。解耀先这才蹑手蹑足的贴着墙摸上楼梯去。解耀先自然知道跟上楼去,十分凶险。但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地球人都知道,人生是单程旅行,没有回程票,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一旦启程,道路是坏是好、是艰是险都得不断走下去。时间的脚步不可能停留,人生的脚步也不能停下,也不可能停下。
宝岛有一个专门研究死亡教育的博士黄天忠说过:“只有无知的人与不能勇敢面对生命的人,对死亡才会感到恐惧。聪明的人会视死亡为亲密的伙伴和仁慈的导师,任何人若要完完全全成为一个生命力充沛而丰富的人,那么他在有生之年,必然得与死亡结友。”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解耀先并非不怕死,只是侠肝义胆,视救人于水火之中为己任。何况,解耀先总觉得特务们的这次行动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这么兴师动众的行动,其阴谋肯定不小。无论针对的是谁,他都得帮帮场子。就算不是自己人,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死又算得了什么?古人视死如归的诗很多,解耀先很喜欢清朝的诗人严我斯的一首诗:“误落人间七十年,今朝重返旧林间,嵩山道侣来相访,笑指黄花白鹤前。”
严我斯的这首诗,透露出一种“七十古来稀”的乐观态度,没有一点悲戚,甚至能看到他对于重返林泉的欣喜,这样看淡生死的胸怀,是何等的坦荡,令无数世人羡慕。解耀先尤喜严我斯“笑指黄花白鹤前”这一句。
解耀先的前身战智湛那是谁呀?那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喋血南疆的特种兵!他的战友“金钱豹”刘力曾经夸奖他“极具狙击手的潜质”。特务科的专职狙击手老穆虽然接受过小日本鬼子的严格训练,但是受任务性质限制,也就打个黑枪什么的。和血里火里杀出来,实战经验极为丰富的战智湛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何况两个人所处的年代差了四十年,狙击理念和军事素养也不可同日而语。
让老穆和战智湛对狙?各使各的枪,十个老穆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楼上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丝毫也不能影响解耀先判断两个特务进了哪个房间。两个特务进的房间,既然是狙击手的狙击阵位,窗户就必须得对着丽春院的方向。解耀先的眼睛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就是凭着对丽春院方位的判断,极慢极轻的伸出手脚探路,防止一不小心碰翻了什么东西,惊动屋子里的两个特务。
幸亏那时候的老百姓还没有在自己的家门口“圈地”的概念。这要是像后来老百姓把什么泔水桶、炉灰桶,以及什么碎煤烂柈子、其它破烂都堆到走廊里,解耀先就更头疼了。解耀先的脚终于碰到了墙壁,他正想摸索着寻找房门,忽然,“啪”的一声轻响,解耀先左手边房间的灯亮了,灯光从门缝透了出来。
接着,房间内传来老栾的声音:“呵呵……周队长回信号了,知道咱俩已经就位。……”
没有几秒钟,房间内的灯又“啪”的一声关了。房间里的两个特务原来在给外面的同伙儿,也就是那个周毅普周队长发信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解耀先必须要行动了。解耀先必须要趁着屋内的两个特务关闭电灯之后,眼睛不能够及时适应,造成短暂看不清东西的“暗适应”现象,冲进屋去干掉两个特务,解决这个极具威胁的狙击阵位。
解耀先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居然想徒手弄死两个特务。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是特种兵出身,出手就致人于死地。比起特工所用的阴损招数来,又大为不同。特种兵是必须要杀人,特工是不得不杀人。
解耀先伸出手去摸到房门的把手,用手指轻轻一顶,房门没有反应,原来是向外开的。解耀先抓住门把手提起来,悄无声息地轻轻打开房门。幸好,两个特务进房间后没有栓门,解耀先省了不少事儿,他如鬼如魅般飘身进了房间。
房间内的窗户没有挂窗帘,桃花巷不断闪烁的霓虹灯透过玻璃窗射进来,使得屋子内的光线不是很暗。相反,却显得很诡异。解耀先一眼瞥到一支狙击步枪靠在窗台上,那个矮个子特务,应该是那个老栾正坐在在窗前,抻着脖子向外张望。另一个高个子特务,应该是那个老穆站在地当腰,也就是烧的正旺取暖用的火炉与自己之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谁?……”尽管解耀先的动作极轻,但还是为老栾察觉,老栾惊叫一声,转过身来。只不过由于“暗适应”现象,老栾只看请一个人影,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
老穆却比老栾老辣得多,不愧是小日本鬼子训练出来的狙击手,十分冷静。他也听到了解耀先进屋的声音,下意识地判断来人是敌,只不过没像老栾那样惊慌失措而已。拔枪毙敌肯定来不及了,后腰插着的“王八盒子”这种情况下是救不了命的。
这老穆可真不是个白给。他疾如闪电般拔出匕首,倒握着匕首头也不回的向解耀先颈部划去。一道寒光仿佛急速流动的死神,锋似严霜,冷气森森,当真是一把好刀,杀人的高手!幸亏是解耀先,要是换个人,就算手持武器暗算老穆,在老穆如此辩位极准,快速无论的凌厉攻击下,也定然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