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在前面。”
康纳?布兰迪克的声音听起来很肯定。但是谁知道前面有什么?至少炼金术士不知道。不安全感在他的心底蔓延。不可否认,他告诉自己,你喜欢掌控的味道。掌控别人,掌控局面,即使知道这不可能。因此,他的左手开始抽搐起来。它在抗拒他的意志。突然钻出冰壳包裹的疼痛头一次盖过了身体的麻木。他试着动了动,绷带缠得紧紧的,他想鲜血一定又流了出来,浸透了棉布。他在地下的凉风里瑟瑟发抖。
“够了。”他低声说。声音很浅,炼金术士自己几乎都没听见,然而空荡荡的漆黑大厅一定有着弧形穹顶,它放大了他的声音。“别往前了。”他说,“就在这里,说清楚。”
沙漠武士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与挣扎。“你想知道什么?”
含糊其辞的东西,隐瞒的秘密,目的为何……太多太多。但是归根结底……“为什么要帮助我们?我要确切的答案。”李欧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么多的戒疤——他庆幸对方头顶的戒疤不会发光,更不是眼睛。“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说吧。”
“我没有答案。”他的话倒是说起来轻而易举。李欧的心中充满怒气。“我只是听命行事。”
怒气被无边无际的困惑取代。
“听命行事?”谁的命令?谁算到了他们需要帮助?
“老妪。”他说。
好吧,老妪。模棱两可的称呼。城里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老妪,通常大家都叫她们乞婆儿。又是哪一位瞎眼睛的老婆婆长着一双水晶球做的眼睛。
康纳?布兰迪克似乎没有因他的讥讽生气。他的眼睛仿佛古井,深邃且令人不由自主平静。他心里的宁静与陆月舞截然不同。李欧意识到。她是性格使然,而他则是源自内心。但这种差距太小。炼金术士的眼前晃动中陆月舞的眼睛。
黑头发,长睫毛,褐色眼瞳。眼睛里透着彻底的失望和痛恨。
她张开了嘴巴,喉咙里发出的是一个低哑的男声。“她的眼睛没瞎,用的也不是水晶球。”康纳?布兰迪克撕破了炼金术士的幻象。他接着说,“她从黑曜石里看见了你们。”
黑曜石。李欧咽了口唾沫。他想到了剑群尖塔炫目的光线。
“她到底是谁?”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发涩。
沙漠武士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惧怕。“……女巫。我们是这么称呼她的,没人知道她的确切名字。”他在说谎。尽管名字并不重要。“她告诉我,你们能帮助我。”
李欧让自己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讥笑。“你就这么相信她?”只是答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我相信的不是她。”康纳?布兰迪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