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能飞走似的。
他看到守卫在城门口的士兵叫喊着冲了过来。
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天武大陆皆是修行之人,很少有节日,像这样热闹的灯会,她还是第一次见,显然兴致很高,什么都玩一遍都看一遍,时辰渐晚,花灯会已接近尾声,她双手捧着点燃的河灯,俯下身将河灯放进水里,又闭上眼睛拱手许愿,突然眼前一阵闪耀,她抬头望去,只见夜空中绽放起绚丽多彩的烟花,她嘴角随着绽放出一抹笑容,伸手环住少年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一起静静地看着漫天烟火。
百年时间,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百年来,他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美景。他陪她看过塞上大漠孤烟直,也看过江南烟雨柳色新,有过朔北横亘天际的长河落日,也有过夜雨潇潇春风料峭绿十里,再回到当初下凡之地已是百年后,幸好有他,设想周全,两人再回到凡间皇城不至于居无定所,宅院依旧干净整洁,与离开时别无二致,看着众人去准备膳食:“夫君,我先去沐浴更衣。”游览凡间,她极少使用修为,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的,待她沐浴更衣完毕,膳食已是备好,看着丰富多样又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她忍不住食指大动,素手执起玉箸,每道菜都尝一口,颇为赞赏的点点头:“没想到夫君选的人不仅资质上乘,厨艺也相当不错。”
接过长刀悬在腰间,握住刀柄的一刹那便感觉此物以果然不同,一道道阵法安静地蛰伏在刀身之上,古朴的花纹中蕴含着玄奥的力量且将长刀煞气隐隐压制,不再似从前那般锋芒毕露。细细体会,少女的灵力还残留在阵法之中,将熟悉而又亲切的气息小心翼翼地封存在刀身之中。
我一向是不太会取名字的,被少女问的一愣俏脸上一片茫然,思索片刻方才羞红着脸从喉咙里低声挤出两个字。
“清茗”
微若蚊呐的细语贴着少女耳边轻轻诉说,一言既出便已后悔,以二人的名字作为长剑之名难免太过暧昧,想要开口解释但怕是愈描愈黑只得作罢。一阵无语,灵力恢复的七七八八方才与她一同启程。
“去极西之处,我晓得那里有一处空间不甚稳定,你我合力破碎虚空便可跨界。”
浮云飘过群山后撤,夕阳垂暮之时终于抵达,踏足在地面之上短暂调息,左手执刀右手紧紧握住少女玉手灵力缓缓灌输进长刀之中,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二人不约而同地劈出刀芒剑影霸道地撕裂空间,纵身一跃拉着少女遁入虚空,一阵阵空间乱流袭来但被二人联手张开的光幕严严实实地挡在体外,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天旋地转后下坠感传来,捏了个法术缓缓下落,稳稳地降落在凡界。
凡界的灵力比修真界稀薄的多,贸然动用灵力想必会引动,刚刚想要抬起右手遥指方向,却却发现二人依然十指相扣,默不作声心底暗喜,脸上的笑容却是藏不住的,便执手一同在凡间探索。
细长如凤翎般的尾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漂亮,两只鸟儿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落在了南宫雪身前,她将红叶给了其中一只鸟儿,又给了另一只鸟儿别的东西,两只鸟儿衔着东西拍打着翅膀,直接消失在空中。
神鸟多情衔红叶,天地为炉苦参商。
两只青鸟到达离殇宫,直朝着君影住处而去,放下南宫雪给它们的东西便离去。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软塌上,一件干净叠得十分整齐的玄色衣衫,上面放着一片红叶,红叶上的小字泛发出白光,飘浮到半空中。
“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
红叶最多情,一语寄相思。自别后,她忆念甚深,唯有将深深的思念写入信中,但却怎么写也写不尽,最终只能化作这短短十个字,刻于红叶上,表相思情意。
至于那玄色衣衫,两百年前,南宫雪初入离殇宫,便偷了君影的酒,还喝得个酩酊大醉,化为原型,更在他衣衫上印下几个脏兮兮的狐狸爪印,他脱下衣衫叫她洗干净,虽知是戏言,但她真拿回去洗干净,只是原来印着爪印的地方,她用较浅一些的丝线把爪印给绣上去,于是衣衫前襟便多了些形似梅花的狐狸爪印暗纹,那时他们关系尚浅薄,私自动了人家的衣服,事后,南宫雪自是不敢将衣衫归还,不知如何处理,便将它保存起来,一直到今天,虽说过了两百年,不过衣衫崭新如初,没有一丝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