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气息清透,虽然一副笑模样,对自己说话时却处处克制拘礼,不知他是否猜透自己身份,既然她不挑明便也不再多说,看她一直瞧着自己身后,不知他在看什么,便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有些疑惑,只等少女开口。
一侧环抱少女的少年面容淡静无波,虽未曾言语,却风华无双让人不容忽视,只有目光时时刻刻追随着少女,想来二人感情极好,不由让自己想起了上官,二人自二百年前一别,自己一心修复怨灵带来的暗伤,一闭关便是二百年,上官也随之闭关,如今自己已经出来却未曾收到上官消息,师门任务又不能耽搁便只能匆匆独自前来,如今看了少年少女的相处之态,心中一时竟有些羡慕。
少年也只是静静等待女子问完话,方才随着少女的话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一缕,大部分的视线依旧在少女身上,东方冥哂然一笑,先对着少年回道:“在下一介散修,与南宫姑娘并不相识。”而对于少年否认自己修为一事并未过多询问,每个人都有自己想隐藏的秘密,萍水相逢探究太多只会让人觉得失礼。
随后才对少女询问为何自己独身前来一事做了答:“南宫姑娘随意即可,称呼不过一个代号。至于同行者,不过仅仅有三两知己,如今他们有的历练未归,有的尚在闭关,徒留我一闲人,故此才会独自前来,得遇二位是在下之幸,况且在下只是凑个热闹,对黄泉真水的争夺随缘而为。”又随着少年指着的方向瞧去,看了许久除了那处气息波动不太寻常,跟自己在冰宫寻到炼妖壶时候气息有些相似,更多的却是不同,便再也看不出其他,拧着眉不确定道:“那处除了气息波动不同凡响,倒没瞧出什么,听公子的意思是那处有重宝出世?”
江南可采莲,相公我和你说江南可好玩了,而且我还知道很多好看的风景和好吃的地方……一说起江南我就开始高兴,特别想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相公,连相公什么拉我进院子都不是很清楚,直到相公递了杯水给我,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房了】
她与君影两百年相伴,其中情意深重自是不必多言,她并不担心他会多想,却还是将环在他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因将眼前男子误认为是南宫暖衣心上人,故才问他为何独自前来,未等到男子的回答,少年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她抬眸与他对视,眸中溢满了柔情:“夫君所言甚是。”她庆幸遇到的是他,亦庆幸能得他深情以待,至于男子与南宫暖衣,她方才是想探听一下他们结局,不过现在她又不是很感兴趣了,听到男子的话语,她才将目光移到他身上:“确实不认识,不过我见过方师兄与佳人携手并肩同游,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她又将目光移回到少年身上:“那时候我还很羡慕呢,不想自己有一天也能与心上人云游天下。”忆起这两百年二人一同走过的地方,她笑意盈盈,言语间更是难掩甜蜜。关于男子为何会独自前来,对于迟来的答案,她倒是没有再追问,而是顺着少年指尖望去,真水之中隐约泛着金黄光芒,若不是之前少年有提过是轩辕剑,加上他直接指出了地方,还真难发现,她看向男子,突然言道:“方师兄,我夫君无修为在身,我又是一介女流,还得多多仰仗你的照拂。”
说起伏羲琴,他便有些无奈,谁知道少年的本命武器偏偏是琴,自幼他学习的乐器中都没有带琴弦的乐器,不是他不想学,而是无论怎么练,他就是弹不出好曲子,管弦一类的乐器他倒是玩的得心应手,因为这事,他没少被母亲和长老嘲笑。几日前弹出完整的琴曲已是他目前来最高的成就了,虽然他心中满意的不得了,但这就苦了给他日日听琴音的少年,那既不成调也不成曲的琴音,着实让人头疼不已。
“你让魔音绕耳了这么多日,我再给你弹,你都要不会欣赏这世间好曲了。”
他的魔音不仅让少年无奈,就连一向平静的伏羲琴都感到不满,而他确确实实没有办法,他尽力了,奈何就是没那个本事。
听闻少年的话语,他刚想反驳炼妖壶是物件,就算有器灵,那也和人不同啊。但至尊令的出现让他收回了到嘴边的话。离殇宫宫主突破了,他知道魅影的身份,也从中或多或少推断出一些有关君影消息,他确确实实没想到,在云中城与离殇宫之上还有更高一层次,而他身侧伴着他的人便来自天域。也许正因为魅影来自天域,他才会养成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看看魅影是否还在,若魅影受命返回天域,而他仍未打到飞升的修为,那他二人面临的也许不仅仅只是分离。
“嗯。君影突破,修为被封,这世间也就只剩你可当大局了。”
“若不是我,两百年的时光或许会让你的修为更加精进。”
黄泉真水…他不知此物作用为何,力量怎样,但同黄泉二字挂上钩的,大概都不会是什么性情温和的物件。
“黄泉真水?地下九冥之物么?”
说着他已起身穿戴好衣物,用发带随意绑好青丝后,便转身去拨弄少年披散在身后的发丝,挑了缎红色丝缎,认认真真将少年的发扎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末尾,仔仔细细欣赏了会少年的面容,少年就像是自己精雕玉琢的瓷娃娃一般,他对此当然甚是满意。
温柔缱绻,食髓知味,待热潮退却,激情稍减时,天已大白。
满室草木横枝间,有红影忽然闪出,快如闪电,眨眼到了榻前。那厮甫一上榻,便将抱了满怀的野果献宝似的放在榻上,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炽热而兴奋地望着还在睡梦中的神荒,那狗腿模样,不是红毛鼠小火又是谁?先前二人缠绵时,两小兽识趣地出去“打猎”,却没料到有神荒大人在此,方圆百里的凡兽早已吓得两股战战,不敢外出。好在红毛鼠常年在山野流浪,会识些野果,采摘回来,总算有了交代。
小火身后,玄狐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悠悠的绕开所有可能刮到它皮毛的树枝,也来到中央,跳上榻,紧靠着东方悬壶,打了个哈欠卷着身体静静趴下——在外漂泊一日夜,玄狐也有累了。悬壶看看玄狐,又看看另一只,扶额暗想:同样是兽,瞧瞧人家玄狐大家闺秀的模样,再瞅瞅小火这山野村夫,真是同兽不同命啊。察觉到东方悬壶的注视,小火转过身,肥硕的鼠脸笑得见牙不见眼,鼠爪指指神荒,眼神询问神荒大人什么时候会醒?神荒大人不醒怎么吃我为他采摘的果子?不吃果子怎么能体会我的辛苦?我可以假装脚滑把他踩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