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本白对襟衫,直领有蓝灰点缀,下垂藏青褶裙,领缘与裙摆有银绣云纹,外罩长衫,胸前、袖口有银翎相伴,与云纹交相辉映,如琢如磨。

    窥不见的是绒,藏在衣中,略显臃肿,又裹上乳白斗篷,挡住北来的风,仔细藏好,只露出个小脑袋来。

    憨笑着往外吐气,升起袅袅白烟,玩的不亦乐乎,时不时咯咯一笑,也不嫌幼稚。

    嬢嬢提我梳其两个小揪揪,又戴上头花,坠下的丝带随风飘起,好看的咧。听完叮嘱便往外头奔去,落下了霜霜,叫嬢嬢领她同去。

    出东门便到了厅前,抬头,有广亮大门,在山墙墀头两侧,做两块反八字影壁。入内,由缝隙可窥见紫檀木雕,双鹤状貌的案头摆件,正对门扇。丹炉青烟罩,云顶檀作梁,置半扇香扆。

    端坐好,双手覆上膝,裙袂藏不住足尖,勾起微微晃荡着,又啪嗒点地,一下,两下,规律且带着些韵味,似乎是首歌谣,小脑袋也随之轻轻摇摆。不多时脑袋上痒痒的,抬头见是二哥哥,冲他一笑,护住脑袋嚷一声:

    “二哥哥莫揉乱了我的发髻呀。”

    仔细瞧了瞧,见小姑娘委屈巴巴极,脸也冻的红扑扑的。不由得哈哈大笑,又怕人恼了,忙止住笑正色道“是有点红,不过,我们安福还是很可爱的。”又听她提及手炉丢了,心知其素来怕冷怕得紧,没了手炉暖着手,这冬天怕是要冻出病来。便从贴身小兜里掏出了个鎏金手炉,塞到安福手上。

    “咯,拿着吧,”像是怕小姑娘嫌弃,不愿捧着,补充道“你别看它长的怪模怪样,却是极暖和的。”

    替小姑娘拉好兜帽,木桥随着两人动作吱吱呀呀作响。

    “你去不去宴会呀?我刚从那边溜过来。”指了指自己过来的方向,“无聊是无聊了些,不过那儿有挡风帷裳,倒是不怕冷。或者………”小姑娘眼睛转了转,笑得狡黠“要不我们去别处转转?”

    小姑娘时常偷溜着上街,偶尔买一支糖葫芦,将落了地的雏燕捧上树梢,再折了别人墙边的出墙花枝,一个人自言自语,便能逍遥一整天。若是不凑巧被娘亲逮着了,还少不得撒娇卖个乖,免逃一身打。

    今儿个也是如此,只不过今儿流年不利,刚上了街,不知谁家马匹没拴紧,竟在闹市冲撞起来。小姑娘自幼习武,眼疾手快往巷子里头一钻,堪堪躲过场祸事,回头却见个倒霉人踩着衣袍跌了,瞧着周身都是好料子,也不知是哪家的纨绔少爷。心里头揶揄着,脚下却一蹬冲了出去,拽紧了那人衣料往怀里蒙的一拽,一个旋身躲过马匹,却因为惯性将人狠狠压在了巷子里头。小姑娘顿时瞪大了眼睛。

    收到今年冬宴二哥哥提议由孔家在芙蓉苑办时,小七别提有多欢喜,芙蓉苑的绿萼梅据说是去年刚刚种下,新鲜得很,此番便唤做了萼梅宴,想来其他人也定是对这绿萼梅好奇的,不愧是二哥哥的主意,如此想来更觉自豪。

    乖乖系上嬢嬢给挑选好的粉色兔绒毛边斗篷,见了礼便匆匆小跑至门口同二哥哥四姐姐一起往芙蓉苑去。马车晃晃悠悠启程,侧头透过窗帘晃动瞧着街上人来人往,总觉不是自个儿伸手抬的帘子,便能偷摸藏住这颗好奇心不让旁人瞧见。

    不多时便到了,扶着小桃子的手下了马车,方理着裙摆披风站定就给二哥哥拍头顶,吓了一跳,因着四姐姐已说了二哥哥几句,自己便不再赘述,若搁在家里定是要哼哼唧唧闹上二哥哥一闹才算完。侧身低声道

    “小桃子你快给我瞧瞧,发饰可还齐整,有没有乱了头发?”

    孔小七可是极看重脸面的,这次萼梅宴又是孔家主办,各家大都到了齐,定是万万出不得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