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要你三更死,无人能留过五更。
天空很美,夜越深越能感觉到,残月如钩,明星作衬。
一辆小车停了下来,车门缓缓打开,年轻人站了出来,昂首直视弯月,半饷才想起来为什么要停下车来,呕吐了一地,腥臭把街边的小猫也赶跑。
却有好心人走了过来。
“兄弟,你没事吧。”好心人问道。
年轻人说:“没…没事,还好。”
“要不要喝口水,会舒服点。”
“不用了,还能再来半斤,哈哈,兄弟你….。”
“那我再开一瓶,你小心了,呵呵。”
好心人不知是幽默还是心地也不太好,说的话像廉价酒,闻着香喝着苦。
年轻人还在咯咯笑着,不知醉笑还是真笑,笑命里无耐、世事无常。等坐下来时已经笑不出来了,右边车门也开着,座椅上放着的手包已不见踪影,看来是想不起车门何时开,旁边的人何时离开,赶忙左翻右倒,全身全车搜个遍。
世上何来好心人,年轻人才明白过来,好心人只是来分散注意力,他的同伴在另一边行事。这招屡试不爽,年轻人更是熟如家常。
狂叫一声,他想要驱走酒意,但是酒这个家伙是个魔鬼,他披有天使和魔鬼两层皮。大脚踢向车轮,突然眼睛怒向远方的黑暗处,年经人似乎还能看见黑暗处正在嘲笑着他的影子,他愈加愤怒,魔鬼撕开了天使的皮囊。
年轻人嗡嗡自语:“钱我给你,你把命给爷搁下,竟敢来欺负我。”
钢牙咬死,大脚踏下油门,车子发出鬼般的吼叫,冲向黑暗,冲向无边际的黑暗。街灯能照亮马路,却无法照亮心里。
似乎小半辈子的冤屈尽撒落在“好心人”身上,他要算帐,算这些年的帐,愤恨遮挡着街灯,路边的垃圾筒和自行车被撞飞,发出的巨响也无法平复心中的硝烟,酒精在肚子里燃烧着,车子奔向前方,像只受伤的野兽疯狂的冲向猎人。
一簇强光照向脸门,一下子平复了一切,没有了怨恨,也没有了身体的知觉。一辆大货车拦腰撞向小车,小车陀螺般打转落地翻转,最后停在百米开外的一处工地上。
工地上的大照灯定格了车子,几个人走近偷瞧了几眼,全都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