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钥问蔡妈妈:“蔡妈妈,母亲那药方子一日可用几回?不妨再煎熬一道来。”
蔡妈妈面露难色:“太医也只说一日用两回,可视情况酌情加减。不过想来这药也是不可多用的。”
“既如此便罢了。”陈钥复看着靖安侯夫人,说:“母亲何故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大哥是个不长进的,不是还有我和二哥么?”
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母亲为什么这样消沉。——无非是陈思宇所带来的失望和打击太大,一会子缓不过来。
靖安侯夫人因说:“这不一样,他是嫡长子,我与你父亲素来对他寄予厚望的,怎知哎!”
果然如此。
陈钥又说:“自古嫡长子不争气也是有的,母亲大可想开些。况且母亲不是写了信给父亲吗?父亲如有收到,这会子想必已在带着二哥回来的路上。”
“等父亲回来,大哥的事情自有父亲处置。父亲不至于要了大哥的命,母亲往后一样可以疼他。”
“不一样的。”靖安侯夫人说,“这怎么能够一样?你大哥如果没了世子的位子就什么也不是了。”
靖安侯夫人如今也算是看得明白,陈思宇如果没了世子之位,只怕连个市井小民也比不上。
不过若说就此放过,她却又暗暗摇头:“这般都是他自找的,似他这样的无才无德,将来袭了爵也是祸害。为了咱们侯府能长长久久,他还是让贤的好。”
闻言,陈钥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她前世就不大相信有哪个家族可以数十年、百年、乃至数百年的长盛不衰,这会子更是如此。
不过母亲想得开也是好的,她不会在这个时候讲那些个不着调的话。
因说:“母亲可知二哥同父亲现在启程回来了没?许多日不见,我怪是想念二哥的。”
说起二儿子陈思原,靖安侯夫人心中的郁郁之气不由去了大半:“你二哥是个好的。”
“你父亲同他正回府的路上,因前几日怕你生事并未告诉你,而今看来,着实是我多此一举了。”
说着,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中用的,算着莫约再两三日功夫他们就该到了,却倒下了。钥儿你且替我来操办一桌席面替你父亲和二哥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