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事寰京的官员百姓心照不宣,从不张扬,但他一介武将来京任职了这么久,也总该听到些风声的——
介寒君的父王,就是手握二十万重军镇安西的秦王。
王沛默默地引着士卒们前行,留给这位异常年轻的朝廷重臣一些空间。
“不会的!”介渊胸口不断起伏,嘴唇颤抖着,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父王他......”
他跃下马,跑向那截可以被称之为“废墟”的宫道,走到长.枪面前时,身形趔趄,重重摔在碎裂石砖上。
介渊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抹殷红顺着他脸庞流下,他置之不顾,双手握起那柄枪杆,用力想要将它□□。
那杆枪被深深扎入宫道中,劲道之深,岂是他一个连气都不能运的病秧子能撼动的了的?
月光清洌,微风裹着冬寒阵阵刮过,打在介渊身上时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用力拔了良久,不知是力竭还是终于放弃了,将头垂下,那乌黑的散发也一并如瀑般洒下,倾泻入墨,遮住他的面容,只能看清他肩膀止不住的微颤,牵动着那只单薄的背膀也颤抖起来。
“嗒”地一声,有人落在了介渊的身旁。
介渊沉沉地侧目望去,只能看见一双修长的双腿,两旁的红墙在夜色中本该是无比昏暗,此时月光流银,目光转在那红墙上时,他竟头一次觉得饶是漆黑也无比刺眼。
那人倾下身来,用手握住介渊尚还搭在枪身上的手背。
“锵!”
长.枪赫然被拔出。
李容肆看向介渊,介渊也缓缓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李容肆的心蓦地一紧,他清晰地在这双桃花眸子中看到了死气。
他微微伸出手,由上而下,轻轻拭去了那道在这张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眼的殷红。
李容肆轻声道:“不教你轻功,我还欠你一次。”
“我们已经两清了。”介渊的声音暗沉嘶哑,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