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开车经过公交站时,正在和她老公通电话,让她反过来劝她老公算了的江蓠就坐在站牌下吃冰激凌,普通的冰激凌杯在江蓠手里显得很迷你,他捏着小塑料勺刮黑糖浆的举动更是与其不好惹的外形相当不匹配。
老板娘没留意路边等车的两人,江小年倒是看到她那辆扎眼的红色宝马开了过去,想到她硬挤出来的那个笑,再看自家唬人吧啦的大狗子不禁噗嗤一笑。
江蓠抬眸看他一眼:“要吃吗?”
江小年摇了摇头,他天天倒腾这些东西,闻都快闻吐了,看江蓠吃的这么香甜,道:“你小时候不爱吃甜食啊。”
“我一直爱吃,只是小时候不敢吃。”江蓠挖了一勺冰激凌送进嘴里,没什么情绪的继续说,“你第一次带我回家过年的时候,对门小孩过来玩,你妈拿巧克力派给他吃,他没拿住,掉地上了,我要捡来吃,你妈硬掰着我的嘴抠出去了,说我吃了会死,我以为所有甜的东西吃了都会死,就不敢吃了。”
“这么回事啊,难怪你后来连水果都不吃了。”江小年叠指弹了下他的额头,笑说,“傻乎乎的,还挺惜命。”
江蓠赶苍蝇似的拨楞拨楞脑袋,挖着冰激凌咕哝了一句:“我怕死了就看不到你了。”
江蓠说话气人不是因为嘴坏,而是不懂掩饰,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心直口快难免会戳到人的痛处。但他同样可以心直口快的暖人心窝,就像现在这样,
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便让江小年意识到,即使他一辈子一事无成,穷困潦倒,身边的人皆看不起他,他之于江蓠还是重要的无可替代,他仍然是被需要的。
江小年将他甩到后面去的抽绳捋顺,揉了揉他毛刺刺的脑袋:“不等了,去吃饭,吃完咱们打车回家。”
不用搭熏鼻子的公交车回家,大狗子就很高兴,甩着无形的大尾巴跟江小年走了,乐颠颠的卖着乖:“年年真好,年年变大方了,可以给我点一大份黄焖鸡米饭吗?”
江小年被他简单的快乐感染,笑着应:“给你点两份,再给你加个鸡腿,今天表现特别好。”
江蓠不知道鸡腿是奖励他只是亮个相就唬住了老板娘,如果知道老板娘刁难人,他恐怕就不能表现的这么恰当好处了。要知道大狗子不止外形唬人,本质上更是一只勇于护主的护卫犬,敢欺负他家年年,门都没有!
江小年就给自己放了半天假,隔天就去陈未年店里报到了。陈未年不在,但已经和店里的人打招呼了。经理给他找了套工服,让他先穿着,等过了试用期再给他做。
后勤的工服和前厅服务生的差不多,白衬衫加黑西裤,只是少了马甲和领结。江小年换上工服就开始跟着后勤主管熟悉环境,了解工作内容。因为后勤主管不是被顶替,而是因着老板待人不薄留任到现在,所以带新人不留手,还盼着江小年早日上手,自己好该干嘛去干嘛去。
餐厅春节无休,江小年初来乍到,自然不好请假回家过年,下班就给家里去了电话,说刚换了工作,今年过年就不回去了。
江爸江妈在电话里倒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儿子好好照顾自己,挂了电话江妈就自责上了,说都怪她,张罗着买了那么套烂尾房,租不得,卖不得,弄的孩子压力那么大。
江爸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发红包,发他十个八个,发完心里就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