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市监令的声音,谢山的脸色瞬间灰白下去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差点踢到了原来装着鲈鱼的筐子。
满京的脸色与谢山的不相上下,可和谢山眼里的痛苦不同,他投向对着客人笑脸相迎的白锦儿的眼神,更多的是复杂。
怪不得,
怪不得老师竟然在听见那小娘子将要与自己竞争时,眼里竟然没有任何的担心。原来是老师早就知道,自己会输给她了。
其实满京想多了,硬要说的话,白老头也就在琢磨到他要用鱼脍的时候,才大大增加了对白锦儿的信心。可在那之前,白老头的不担心也不过是想着白锦儿这么小的年纪,吃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老头可不知道需求弹性理论是什么。
对自己有着近十分把握的,也就白锦儿自己而已。
败了,
复杂的情绪在满京的眼里酿成一杯名为叹息的涩酒,他将手中的菜刀用布裹好插进腰带里,抬脚走出了桌子。
白锦儿美滋滋地数着木桶里的小木片,余光看见过来的满京之后,赶忙把木桶放下双手背到背后,对着满京礼貌一笑。
“满叔叔,”
“承让了。”
白老头收拾着弄脏的筷子和成堆的笼屉,听见白锦儿的话之后,他瞟了姑娘一眼摇了摇头,转身抱着一堆笼屉朝店里走去。
“小娘子可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
满京看着白锦儿脸上的笑容,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心里出了一些前辈的不甘以外,倒也没有多大的怨气。白锦儿的笑容很有分寸,即和煦又不会让人觉得是盛气凌人的嘲笑。
满京叹了口气,说道:
“满某自是出尽力的,如今输了,自然是技不如人,何谈承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