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辛苦,辛苦!”啪的打了一个响鞭,领着羊群朝喂羊坡走去,随后向苗小山喊了一句,“一会我找你,有些事情想问你。”
“好的,我正闲得无聊,您就过来坐吧。”苗小山应着,走向了地塄前的大槐树。
他把速写本,从马扎上扔到了地塄上,然后坐了上去,看着成老大把羊群赶到喂羊坡上,然后,拍了一下牧羊犬的脑袋,说道:“你给我看好了,别叫黑头羊离开喂羊坡。”然后提着羊铲、羊鞭向苗小山这边走来。
成老大坐到了地塄上。
苗小山递给他一根烟,被他挡了回来。他自己从怀里掏出旱烟袋,把烟袋锅插到了装兰花烟叶的袋子里来回的搓动了几下,烟袋锅里装满了兰花烟叶,然后打开烟叶袋,取出了烟袋锅,叼在了嘴上。
成老大从腰间挎的一个皮袋子里,找出火镰和火石,又从皮袋子里捏出了一撮火绒,按到了火石块上,用火镰嚓嚓嚓地擦打火石,火石被打出了火星,落在了火绒上,火绒燃烧了起来,冒出了一股哈气一般的烟柱。
成老大放下火镰,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撮起那团冒火的火绒,按到了烟袋锅的兰花烟叶上,随即他的腮帮子一凹一凹的,在使劲地吸烟,嘴在一张一合的,喷出了烟柱,兰花烟叶被点燃了,烟袋锅里不时地闪着火光,成老大的嘴里、鼻孔里都喷出了烟雾。
苗小山和成老大相对无言,抽了一袋烟的功夫,成老大才开了口。
成老大说:“你们知青有文化,我想问一下,这生小孩,能不能和黄牛改良一样,也搞一个管管进行?”
苗小山被他的问话所疑惑,他不知道这一位如何会问这种问题。
成老大提出这个问题是有原因的,这是他看到了黄牛改良后产生了这种想法。
他出来的时候,赶着一群羊,路过村中的大柳树时,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身后的羊咩咩的叫着,有几只跑到一边吃树叶,还有几只抢菜叶和烂纸,这些羊有些不守规矩,到处乱窜。
成老大发了火,照着几只乱跑的羊就是啪啪的几鞭子,乱跑的羊才回到了羊群里。还有几只,已经是跑得鞭长莫及,他只好指挥跟在身后的红红。“红红,把它们全撵回来。”
牧羊犬不辱使命,围着跑走的羊转了几圈,就把所有的羊都归拢在了一起,被成老大赶到了一个墙角处,叫红红管制了起来。他自己来到离大柳树五六步远的地方,坐到了一个树桩上,看开了大柳树下的黄牛改良员,正在给一头母牛配种,周边围了不少的人,正嘻嘻哈哈的说笑呢。
黄牛改良员,手拿一根长长的,明晃晃的玻璃管,塞进了一头发情母牛的“天门”中。(“天门”是成老大创造的专用名词,是专门指小牛出生的地方。)那“天门”肿的像块蒸馍。
撑开“天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像一个宝塔糖,这可不是小孩子吃的打虫子药,而是一个专用工具,只要把那带尖的部位插进“天门”里一捏,竟然里面被撑开,而且比外面还要大。
这程老大不由地想起了吃饭时张开的大口。他那紧闭的嘴唇竟然也受到了感染,也在不自觉中张开。
他好奇地问:“我说这位同志呀,你这是念的哪门子经,不用牛配,用玻璃管管,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