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消失之后,苏遇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灵魂。那种头皮发麻的疼,其实也不是疼,就是玄而又玄的角落不到实地的感觉令人恐慌。苏遇白想睁开眼,可是有东西覆在他的眼睑上,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睁开。他仿佛被困在一个封闭的容器里,动不了,也逃不出去。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苏遇白的意识终于清明了。他缓缓睁开眼,照进眼帘的是一道刺眼的光。
暖洋洋的温度笼罩在身上,应该是阳光。苏遇白正觉得奇怪,他记得自己正抱着重伤难治的薛九卿在地下神庙,怎么会突然到地面和是哪个来。正当这时,耳边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花儿啊,你好好的喝水,这是我为你搜集的最纯净的无根之水,是你最喜欢喝的,快喝吧……”
轻柔悦耳的女声,带着女性独有的娇憨和温柔。苏遇白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照顾了,如沐春风般的舒适。紧接着,清凉的雨滴洒在他身上,他居然从心底涌出了一股如受甘霖的舒适。
苏遇白一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一边觉得奇怪,明明他人在地下,为何会有种自由伸展在旷野的错觉?眼前是一片青翠之色,听得见声音,不能视物。从身体里涌出来的舒适压下了他的紧迫,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享受阳光和雨露。
“花儿啊,春儿昨天告诉我,再过几天,她就要走了。她跟她的情哥哥约好了一起走。到时候,他们会村口的大石头旁边会面。带好了行礼,他们就走。春儿说情哥哥不喜欢村里,村里穷,嘴巴贱,看不起她的情哥哥。她也不想村里人,她要跟着情哥哥,情哥哥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春儿说她很会做饼,她做过很多次,偷偷塞给情哥哥吃,每次情哥哥都夸她做得好吃。她要做饼给情哥哥吃。做一辈子。然后一起挣钱买大房子住。他们以后也会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她会跟情哥哥抚养孩子长大,他们会很幸福很幸福,一直到头发白了牙齿掉了……”
小姑娘娇憨的声音喋喋不休,话里话外散发着不经世事的懵懂。她一面抚摸着石头缝里的小花朵,一面嘀咕:“可是花儿啊,你说,什么是情哥哥啊?”
苏遇白听了嗤笑,情哥哥?这是什么乡村爱情故事和私奔戏码?
“情哥哥既然这么好,我也想要一个。”小姑娘嘟囔着,似乎很羡慕的样子。
她一只手抚摸着苏遇白的脑袋,是的,抚摸着苏遇白的脑袋……见鬼!苏遇白意识到这一点后,突然惊恐,他妈他好像一觉睡醒了变成了一棵草?不,听这姑娘嘀咕,貌似是一朵花?他苏遇白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一朵花?!什么鬼!
“唉,我是不可能有的。”小姑娘唉声叹气的,“所有人都可能有,就我不能。”
苏遇白满心被自己变成一朵花的恐惧充斥,他奋力地挣扎。可是无论如何挣扎,灵魂被禁锢在花朵的植株里动不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根系扎根在土壤深处,自由的伸展,但是,就是不能动。心里忍不住飚出一长串的国骂,耳边却还是小姑娘悲春伤秋的感慨。她在感慨,为什么她不能有一个情哥哥。
苏遇白:“……”你这么话多,有情哥哥才怪了!
暴躁直男苏二少连多听他的豪门老妈抱怨一句都觉得烦,豪门妈一开口,就各种找借口溜。结果穿到这破地方长在土里听人想情哥哥……简直就是日了狗!
挣扎无果之后,他果断地绝望了。绝望之余,他又佛了。
爱咋咋地吧!今天没死掉,命运还能让他变成什么鬼他苏二少就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