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请留步!这件事我也思忖过很久,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一切从长计议。”李自成见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要离开,赶紧劝阻他。
“那么大哥是认同我的看法,愿意吞并那些蠢人了?”张元问道。
“要做一番大事业,确实是不能继续这样跟他们这样浑浑噩噩地混下去了!”李自成像是下了决心,“不过我们现在的兵力还不足够,我们需要用这些白银去换取更多的火枪、火炮,还要训练更有精锐的士兵,这些离不开贤弟你啊!”
“我们用抢来的白银去找复辽军的黑心商人换取火枪火炮无异于饮鸠解渴,这是不能长久的事情。复辽军在发展壮大,这这一段时间他们能够生产更多的火枪火炮,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地颠覆朝廷,用尽可能多的资源和人海去吞没复辽军,那么就算我们将朝廷拖垮,也无法战胜复辽军,大哥你知道了吗?”
“两年前我不过是在归化城欺负了蒙古那群蛮人的姑娘,竟然要杀我的头。没想到张元还有翻身的机会!为何我要如此苦心积虑,还不是因为我得罪了复辽军,如果让他们夺取了天下,这个天下将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张元愤慨地说道。
他便是两年前归化城事变的元凶,一路在逃的龙骑兵旅副营官张元。只是没有想到,他一路南逃到了陕北,还加入了李自成的阵营,帮助李自成训练新兵,现在火枪营能够成为三十六营中最为精锐的部队,大半与张元脱离不了干系。这也是为何李自成即使得罪其他营的人,也要将张元留下。
“复辽军果真是可怕,光是他们能够源源不断地生产出火枪火炮就已经令我害怕,我们的所有火枪火炮都是从复辽军那里经黑商走私过来的。”李自成同样感慨,“你说的很对,复辽军太可怕了,是我有妇人之仁,险些气走了贤弟。今后一切,我将按照贤弟所言,先吞并三十六营,而后打进河洛,北上山西,取居庸关,攻陷京师!”
“这才是能成大事之人应该做的事情!”张元说道。
“不知道这次我们用抢掠来的一半银两,能够向复辽军的商人购买多少火枪火炮?我们三千人的火枪营实在是太少了,恐怕难以服众。还有火炮,我们现在才有八门铜炮,远远不够。”食髓知味的李自成对于火器的渴望更甚。
“这段时间复辽军似乎发现了火器外泄的事情,加紧了对武库的盘查,虽说为了利益那些奸商会铤而走险,但是现在复辽军有所察觉的情况下,恐怕实在是难以搞来火器。”原本冷漠的张元在李自成认同自己以后,脸色缓和下来,叹息道。
“如果复辽军彻底切断了对火器的供应,那些商人无法为我们弄来火器,我们就是有数十万两白银又有何用?”李自成脸色微微一变。
“所以我们必须笼络一批工匠为我们所用,仿造复辽军的火器!现在我们的火器全都被控制在复辽军商人的手中,如同初生的婴儿离不开汁水。现在婴儿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行动能力,必须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张元挥舞着拳头。
“对对对,贤弟说的极是,你真是我的子房!”李自成受到了张元的鼓舞,一时间气血上涌。
很快西安城陷落的消息便传到了潼关。退守潼关的洪承畴听到西安城陷落的消息,吓得眼前一黑。如果不是及时扶住座椅,恐怕要瘫倒在地上。
“我三边总督,剿匪两年,前后动用数万次人马,没想到不但无法平定匪乱,反而让他们攻占了西安城,从此三百里秦川将不为我大明所有也!”洪承畴悲愤欲绝。
两年前他招募关中兵马,号称秦兵,大破陕北流寇。不过遭遇了李自成这一支风格与其余流寇格格不入的火枪营的阻拦。李自成的火枪营拥有着比明军还要好的装备,不过纪律性太差,刚开始双方互有胜负。但是随着张元加入火枪营帮助李自成训练士兵,火枪营的纪律性大大提升,再经过两年的血战,现在比起明军的战力丝毫不差,再加上先进的火器,让洪承畴已经不敢轻易和李自成交战。不然也不会退守潼关。
“大人,我们丢失了西安城,万一圣上龙颜大怒,降罪下来,天威难当啊!”洪承畴下面的将军、把总们个个愁眉苦脸。
“你们别怕,万一朝廷降罪下来,我一人承担便是。现在西安城既然已经丢失,我们无力回天。接下来我们能够做的事情,便是守好潼关,不让流寇流窜至河洛等地,祸害百姓。”洪承畴来回踱步,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思忖对策,“流寇中就属李自成部最强,他们应该是从复辽军那里得到火器。理论上应当在根源上进行根治,让复辽军不得向李自成出售火器。只是要做到这一点,可能比直接消灭李自成还要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