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心里是惊讶的,不过惊讶的并不是这舅甥碰到一起的,而是大碗口中所说的那个怪人,竟是他们一伙的。
温诀视线在这二人中一一扫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紫衣青年,但在他回头看向另一个人时,发现这人只着一袭中衣,连鞋子都没穿的站在那里。
他原本见自己徒弟身上衣衫不整,裸露着肩膀,还以为他这模样是沂微潋他们为了验明身份给扒的,但是在看见毒无卷那副打扮时,顿时有了另一种很不好的猜测。
想到那种可能,温诀周身气息顿时一凝,与此同时,一颗心紧紧纠了起来。
然后他就问了和沂微潋方才相同的话。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当年温诀以温崇洲的身份带走了殷无咎,之后沂微潋就派人跟踪过温诀很长一段时间,只是一直毫无所获,直到最近他得到消息,说在帝京之中出现了自己外甥的行踪,虽然不知消息来源真假,但他还是带着人寻了过来。
来到帝京的第一件事,他就去探了将军府,自然也就在暗处见过温诀。
此时又见眼前这人与在将军府中见到的那个身形相近,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是温崇洲,可在对方开口说话的瞬间,他又有些动摇了。
声音完全不一样!
沂微潋收起思绪,问道:“你是何人?”
温诀说:“你手中的人是我徒弟。”
沂微潋心中还在判断着他这话中的真假,被他抗着的殷无咎突然醒了过来,少年吃力的抬起头来,盯着温诀看了一会儿,面上渐渐浮现出欣喜、依赖与渴望的神情,然后低低叫了一声“师父”。
温诀看着他虚弱苍白的模样,还有那一声吃力的、几乎是从唇缝里挤出来的“师父”,心像是被人猛地捶了一拳。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抓住殷无咎的手将他带到怀中圈住,一只手托起他苍白的小脸,温声问道:“无咎,你怎么了?”
殷无咎揪着他的衣袖,想说话,却是气血翻涌呕出一口乌色的血来。
温决刚刚靠近时就察觉到他双手冰凉,面颊滚烫,又见他这般,心彻底慌了。
他总是低估了这个孩子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可一旦殷无咎出了事,他却比谁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