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蔡长亭,表情漠然。这次和蔡长亭见面,顾轻舟实在难有感触。她知道这是迟早的,蔡长亭会来找她,那个和她相像的女人也会。有了心理准备,一切很淡然。她察觉到了蔡长亭的秘密,虽然未必就是真的,故而没必要再逗留。目前而言,蔡长亭能奈何顾轻舟的,大概是利用日本军方的势力。一旦动用了日本军方的势力,那么顾轻舟在这里磨嘴皮子,又能解决什么问题?顾轻舟转身要走时,蔡长亭却又喊住了她。“顾小姐,我有句话想告诉您:跟我走,我们可以为你改名换姓,甚至会给你一个身份。”蔡长亭道,“我的承诺永远有效。”顾轻舟问:“为何要跟你走?”“这就是您自己的事了。”蔡长亭道。顾轻舟颔首:“好,你的好意我记住了,若是将来有机会,我会去投靠你的。”说罢,她阔步走了出去。回到家中,顾轻舟把情报🐨🏜人员搜集到的情报,都拿出来看。因为那个女人常年在日本,搜集情报本身就很困难。更困难的是,有日本军方的谍报人员在为她遮掩什么,故而更加难了。自从司慕递信给她,顾轻舟就派人去搜集,至今什么也没找到。唯一的突破口,应该是蔡长亭。她心中有个计划,正在慢慢酝酿。假如可以成功的话,会给她带来什么呢?“要不要做这件事呢?”顾轻舟问自己,“一旦成功了,就算永远解除了后患;哪怕是失败了,我也对自己有了个交代。”但是很快,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她舍不得司行霈。她想跟司行霈结婚,没有任何人的波折,先成家生子🈳🏄。他们俩,都是没有家庭的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温暖。于是,顾轻舟就暂时把此事放到了脑后。把情报收好,顾轻舟叹了口气。身后突然有人问:“为何叹气?今天跟那个小白脸吃饭,没吃饱?”顾轻舟猛然回头。她看到了司行霈。她吃惊极了,一下子扑到了司行霈的怀里。司行霈搂紧了她。虽然说话不带善意,眼睛里却是笑的。和两年前甚至一年前相比,如今的司行霈也很信任顾轻舟,就像顾轻舟信任他一样。他们相信彼此的忠诚。“怎么就你自己,司慕呢?”顾轻舟问。司行霈轻轻捏她的脸:“还敢问其他男人?”顾轻舟蹙眉。司行霈道:“他先回督军府了,他母亲很担心他,生怕我吃了他似的。”顾轻舟又想到,这是司公馆的新宅,就急忙推开了他,自己整了整衣襟站好。司行霈始终觉得,顾轻舟最爱掩耳盗铃。可他不反感,甚至觉得他这些小习惯很有趣。顾轻舟身上是没有缺点的,任何的缺点都很可爱,司行霈觉得这女人是他的,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好的。每一样都好。“我们要今天去说吗?”顾轻舟问。这件事,根本没有好的机遇。不管什么时候去说,他们说完之🚯🖷🗍后,面临的都是惊涛骇浪。所以,要说,也只能随便说,根本无需具体安排什么。“你想今天?”司行霈笑道,“这样迫不及待?”顾轻舟认真道:“是。因为我不想总念着这件事,时不时担心。早死早超生嘛。”司行霈哈哈笑起来。他握紧了顾轻舟的手,道:“好,我们现在就去说。”正在他们要走的时候,顾轻舟的副官匆匆赶过来。副官只跟顾轻舟说话:“少夫人,出事了。”“什么事?”“老太太的坟墓被人盗了。”副官道。顾轻舟和司行霈闻言,一齐变了脸。老太太还没有过百日,如此就不得安宁吗?岳城可是司家的天下,有人敢挖老太太的坟,这是示威还是挑衅?顾轻舟道:“现在如何了?”“请您去看看。”副官道,“是墓地的守墓下人,他们害怕承担责任,刻意隐瞒,想要自己修缮好。昨晚就被盗了,因为墓地的人在修,所以拖到了现在。”顾轻舟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同时对副官道:“去告诉督军!”司行霈跟着顾轻舟往外走。这次,他们没有顾忌,是司行霈亲自开车,带着顾轻舟。司行霈把车子开得飞快,几乎要飘起来般。他也是怒极。顾轻舟对他道:“我觉得不是有意的。在岳城甚至华东,谁敢这样作死?可能真的是小毛贼。”司行霈不答话。他和顾轻舟的猜测差不多。真敢挑衅司家,大概不会做这种不伤及司家根本的事。仇家如果去挖坟,是吃力不讨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光脚不怕穿鞋的小毛贼,穷疯了,知道督军府富足,老太太的新墓肯定有些陪葬品,于是下手了。这就是为何古人修建墓地时,都会动用各种机关陷阱。可,司家并没有给老太太放什么陪葬,只有两块玉。那是老太太结婚时候,司家给的聘礼。当然,那两块玉价值不菲,偷去了换钱,足够逍遥半生的。顾轻舟道:“会找到那些贼的。”司行霈是气到了极致,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他沉默开车。顾轻舟继续道:“我们都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祖母的目的下手。”“老子要剐了他们!”司行霈半晌才咬牙切齿说了这么一句。他能开口说话,顾轻舟松了口气。“嗯。”她道。同时,顾轻舟心中隐约直跳。她有点预感。两个人到了墓地,发现老太太的坟窝被挖开。司家守墓的人,战战兢兢立在旁边。管事的打算解释:“少帅”司行霈扬手,重重掴了他一巴掌,把那人的牙齿打落了两粒。依照司行霈以前的性格,他肯定会一枪毙了这管事的,如今他温和了很多。他直接往老太太坟墓而去。顾轻舟跟在后面,问其他守墓的人:“丢了什么?”这几个人看到管事的挨打了,吓得瑟瑟发抖。半晌,他们才道:“丢了最重要的东西”顾轻舟脚步一顿:“丢了什么?”